金月身后跟了一堆人。
其?中两个打手,手里分别都提溜着?一个人。
虎子和宋文桢口里的?男子,他们都气息奄奄的?样子,被甩在了地上。
想来金月来之前就已经动过手。
华容“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丧着?脸:“妈妈!”
金月没理会华容,紧紧盯着?红兰不放松一刻:“红兰你说。”
她?是见识过金月手段的?,就是这短短几个字,就让她?毛骨悚然,吓得眼?泪都吞了回去。
红兰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虎子,老实道:“药童给?姑娘送药来,您让我去煎药,路上撞见了虎子,他塞了一只金镯子给?我,要我将容姐姐带出去。”
金月被气得笑出了声:“眼?皮子浅的?东西,老娘让你盯着?她?,事后会少你一只金镯子?”
“你老娘是快入土了还是你小妹要入土了?就这么赶着?要回家置办棺材?!”
她?伸手掐了一把红兰的?脸,那长?长?的?指甲都快要陷了进去。
红兰忍着?疼痛,继续道:“妈妈,这错儿奴婢不敢狡辩。”
华容于心不忍,偏过了头去,道:“不过她?后来也算救了我。”
“呵,你倒是心善。”金月给?红兰脸上留了个红印子,这才收了手。
她?擦了擦指甲,望着?宋文桢:“新来的?,你说。”
“我今日照常过来给?姑娘送晚膳,敲门无人应答有些异常,便自作主张进了来。”宋文桢看了一眼?那大腹便便的?男子,眼?底一道精光闪过,“这人往姑娘床头去,被我抓了个正着?。”
感?情?虎子做的?是一箭双雕的?事。
提起宁俞,金月脸上便绷不住了,这可?是将来的?摇钱树,险些便被断了财路。
她?抬了抬手,一个杂役拿出一根鞭子,朝虎子身上狠狠地抽了几下。
鞭子上面有倒刺,刺得人又疼又养,虎子痛苦地嚎叫出声,在地上打着?滚。
金月摸了摸耳朵:“老娘还是头一回知道,醉云楼还有胆子这么大的?人,倒是让你委屈了?”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虎子不住地求饶,金月却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他的?脸因为疼痛全都皱了一起,衣裳也沁出了血。
“妈妈,都是他,他昨日给?了我好多珠宝。”虎子痛得边嚎边转移视线。
金月眯着?眼?看他,冷笑几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一道虚弱的?声音:“我来瞧瞧,这是谁要害我。”
宁俞小脸惨白,病一场像是瘦了一圈,嘴唇都没什么血色,东倒西歪地从屏风后头绕了出来。
华容赶紧上前,拿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应当是退热了,姑娘还有哪里不舒服?”
宁俞望着?华容领口破烂的?位置,眼?神一下变得阴鸷。
方才她?被吵醒,全都听了个真切,自然也知道华容遭遇了什么,现在只觉心中有火在烧。
她?抢过杂役手中的?鞭子,使?劲儿朝虎子脸上抽去,虎子用双手护住,不过也无济于事。
宁俞也气得发了狠,没注意鞭子上的?倒刺划了手,她?拼命地鞭笞着?在地上打滚的?虎子,借此?发泄自己?的?怒气。
金月也没阻止,好整以暇地瞧着?宁俞。
宋文桢望着?宁俞瘦弱的?背影,只觉心里一抽一抽地,浑身只觉无力。
他从小在众人的?期望之中长?大。自小入太学,知书、勤学,挑灯夜读,一切的?努力从未白费过。
便是有时习得前朝之事,他也能条理清楚地说出个一二三来。
老师们赞他,便是皇上去太学也要见他一面。
后来又在六皇子身边做伴读,人人都说他今后必将仕途平坦,一生未曾有过波折。
在他手里,宋家的?门楣会更加光耀。
另一方面来说鞭策与自省也成就了现在的?宋文桢。
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的?不是,连一向严厉的?爹爹,也鲜少对他训诫。
众望所?归的?宋文桢,在今日,他接连两次都有一种挫败之感?。
不论?是刚刚勉强救下宁俞,或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她?为奴婢受到欺负而?恼怒,他都只觉得自己?束手无策。
宁俞累得大口喘气,这时扔掉了手里的?鞭子,倒在了华容怀里。
她?指着?红兰道:“狼心狗肺!”
“行了,娇滴滴的?小姑娘别又磕了碰了,老娘还指着?你挣钱呢。”金月指着?一旁的?椅子,让华容扶她?坐下。
对待宁俞,她?尚还有一分耐心,而?对其?余三人,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将他们烧个一干二净。
“打盆水来。”金月抬了抬下巴,示意杂役将那个半晕的?男子弄醒,“我怎么瞧着?这人眼?生,是醉云楼的?客么?”
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本来还以为是个熟客,串通了虎子,可?她?看来看去,对这人并没有一点儿印象。
穿的?么倒是人模狗样,可?那模样倒是有些像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