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处险境,还把宋文桢给搅合了进来。
华容悠悠赞了一句:“宋夫子?的确是良人,公主成亲后,定会平安顺遂。”
宁俞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未婚妻被卖进了青楼这事?,放哪个男子?身上都得大闹一场。
宋文桢非但没闹,还费心思混了进来,就为了保全那些?可笑的名声,甚至都没惊动他人。
宁俞突然陷入被自己迷惑的状态里去,要是她成功阻止宋文桢黑化,说不定真的能像华容所说的。
她胡思乱想了许久,直到一个生得怯怯的奴婢来敲门,说是金月吩咐,等?会要带宁俞去学?琴。
金月是醉云楼管事?的,同样也是商人性质,要将?利益最大化,宁俞必定不会有喘息的机会。
宁俞嗓子?有些?痒,咽了咽口水又压了下去。
那丫头?进屋行?了礼,不敢抬头?的样子?,手里捧着几条衣裙,说是给二?人换洗的。
她生得不算好看,细看还有些?丑陋,她报了姓名,说自己叫红兰,最近也会跟着华容一起伺候宁俞。
宁俞不会放过每一个打听消息的机会:“红兰,不是说没接客的姑娘,不配有丫头?伺候的?”
红兰有些?警惕,没说话。
宁俞便道:“我今后在?醉云楼的日子?还长,你也看见了,妈妈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威逼利诱,她的拿手绝活,这一次也没失手。
“您不一样,妈妈说您是花了大价钱来的,又娇养惯了。”红兰顿了顿,悄悄道,“姑娘您识时?务,不哭不闹地比多少人强。”
她又指着对面那间屋子?:“方才那寻死觅活的姑娘,就住您对门。也不过只有您一半儿好看。”
红兰说完又垂着头?:“奴婢不是嚼舌根。”
“没事?儿,我就问问,不会告你的状。”
宁俞笑眯眯地,尽力笑得和善一些?:“红兰,你在?醉云楼多久了?”
“小?半年了。”
“那,像对门这样的姑娘,最后是怎样处置的?”
红兰一幅畏手畏脚的样子?:“有些?最终想开了,咬着牙待客,有些?想不开的,便从这醉云楼消失了。”
“消失了……还是死了?”
红兰刹那间白了脸:“姑娘,这话说不得。”
“行?了,带我去学?琴吧。”
其实宁俞困顿得很,奈何金月发了话,她也只能强撑着去学?。
这会儿醉云楼还没开门营业,所以路上碰不见几个人,姑娘们都在?房里睡着懒觉。
红兰带着宁俞七拐八拐,宁俞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暗中记下了这些?路。
“给姑娘教?琴的师父叫唐如,从前?还是醉云楼要争头?牌的姑娘,后来摔断了腿,再也没法子?接客。”
“本?来按规矩这样的人是要被丢弃的,唐姑娘琴技倒是极好,妈妈便将?她留下来教?琴。”红兰给宁俞解释着。
“为何会摔断腿?”
“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奴婢进醉云楼的时?候,唐姑娘已经在?教?琴了。”
宁俞便没再问,话锋一转问道:“琴棋书画都要学?么??以往像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姑娘,要学?多久才能接客?”
她问这话,落在?红兰耳朵里头?,就像是要迫不及待接客一样。
她突然神色有点复杂,不过还是道:“也不一定,像姑娘这样的容貌,学?个两样能拿得出手就行?。”
“有灵性的姑娘,最少也得一年。那种自愿进来的,一学?就是深夜,手指头?流着鲜血也弹。”
“哪样的人是自愿进来的?”宁俞接着问。
“家中贫瘠需要银子?的。”红兰低头?掩住了眼中情绪,“奴婢就是生的不好看。”
后头?这句像蚊喃一样,宁俞压根没听见。
“哎,你们小?丫头?都住何处的?”
“我们没有姑娘这样好的待遇,住的大通铺,十二?个丫头?睡一起。”红兰看了一眼华容,眼底带着些?羡慕,“也只有贴身伺候的丫头?,才能跟着姑娘住。”
“原来如此。那唐如唐姑娘住何处?”
“唐姑娘腿脚不便,也住后院,不过是单独的屋子?,有几个伺候的丫头?。”
只要是对金月有利的人,她都毫不吝啬,所以在?这些?方面也没亏待过唐如。
几人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听见有琴弦之声,余音绕梁。
和醉云楼寻常的靡靡之音不同,这琴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像是被圈住的一头?狮子?,拼命用血淋淋的脑袋撞着墙壁。
周而复始。
宁俞拉住红兰:“等?会儿再进吧。”
她直觉认为,这个唐如,看来不一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