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深夜,穆笙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出城,无论去哪儿,此地都不宜久待。
退了房,刚步至城门口,便被两个城门口持□□的兵士给拦了下来,凶道:“什么人?这时候出城作甚!”
“今来宛城投靠亲戚,不成想亲戚早已搬离了这里,无奈只好回老家去了,不知两位大哥能否行个方便?”不是昨天的那两个士兵,换了两个人,穆笙又肉疼地掏出两锭银两悄悄塞进两人手里。
“张绣将军彼时正在城楼上,怎么办?”一人问。
另一人答:“我见此人不男不女的,这么晚还要出城,极为可疑,不若交由将军处置罢。”话落,两人倒是不约而同地将钱收进了自个儿的口袋。
穆笙心里顿时暗骂,什么?交给张绣?这两人心安理得地收了钱还要把她交给张绣?
穆笙就这样被两人押送到张绣面前,屈跪在地上。
“禀将军!此人深夜出城,行踪可疑,吾等不敢擅自放离,故押送至此交于将军。”
“嗯?说!汝是何人?为何深夜出城?干甚去?”张绣长刀一提,便横在了穆笙白嫩嫩的脖子上。
这一刻,明晃晃的大刀此刻就在她的脖子边,发出渗人的寒光,直刺入她的眼。若是这刀再往前进一分,她的脖子恐怕就要和身体分家了。
穆笙大惊,她有武功在身,但是如今刀横在脖子上,不能用蛮力来挣脱,再者敌众我寡,更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穆笙目光莹莹地看着张绣,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将军误会,我名穆笙,本徐州人,今来宛城投靠亲戚,不成想亲戚早已搬离了这里,无奈只好回去了。”
穆笙之所以敢撒这么一个谎,是因为她确定张绣查不出来她是谁,因为她刚来这儿,而那个所谓的亲戚也已经搬走了,查无可查。
一旁立着的一中年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穆笙说,“这位姑娘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
“女子?汝既是女子,又为何要扮男儿?有何不轨目的?嗯?”张绣将刀又向前进了一分,穆笙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穆笙紧咬着牙关忍着痛,眼眶中盈出了晶莹的泪水,辩解说,“孤身一个女子在外,总归有不方便的时候。徐州路远,小女子怕遇强盗劫匪,女扮男装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张绣目视一旁的蓄须谋士,问曰:“文和以为如何?”
文和?穆笙搜罗脑子里的历史人物,难道是贾诩贾文和?此人谋略不俗,今后成为了曹魏的开国功臣,素有“毒士”之称。
难怪这个人的眼睛如此毒辣,竟然一眼就看出来她女扮男装,穆笙心里顿时没来由的有种不好的感觉,贾诩那忽明忽暗的面孔在夜色中颇有些阴诡。
贾诩见张绣问他意见,轻轻抚摸着胡须,看着穆笙若有所思道,“禀将军,其言虽不可信,然吾观其资质上佳,此女日后或可有用,且留着吧。”
“当真?”张绣凝眉,迟疑间缓缓移开了那把明晃晃的大刀。
穆笙的背后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掌心里也被虚汗浸湿,赶紧趁刀移开的瞬间佯装晕倒,躺在凉凉的城砖上死死不动。
“这就晕了?”张绣嗤笑,看向一旁的贾诩,“果然是女儿家家,来人啊,把她关起来,看好了。”
贾诩幽幽笑着,看了眼天上星辰,正上方一颗赤红色的星星闪现着红光,他面色突然大变,忽然将目光定在了穆笙的脸上,脖子上,那脖子上的鲜血似乎流得更多了。
风吹过,柴火摇晃间,明明灭灭,闪烁着诡计的光芒。
穆笙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两个兵士粗鲁地拖走了,随后便被抱进了一间房,生生扔在了一张硬邦邦的床上。
昏昏沉沉间,有人请来了大夫,处理了她脖子上的刀痕,然后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