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看不出喜怒:“哦?这么说来孤还要感谢你。”
“为世子分忧,是奴的荣幸。”郑寡妇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混账东西!”朱厚熜暴喝:“欺上瞒下,颠倒黑白,王府怎么养了你们这一帮狗奴才!”他刚刚被下人陷害,此时正瞧谁都不顺眼,在他眼里,郑寡妇跟刘力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想到来时所见,李乘风被人指着鼻子骂,心中又是一阵烦躁:“来人!把这狗奴才给孤拖下去!”接着不理会瘫软成一滩烂泥的郑寡妇,转身看向李乘风。
对于郑寡妇的下场,看朱厚熜的表情,李乘风心中也有数了。他不是圣母,现在只觉得一阵痛快,连对面小屁孩儿趾高气扬又故作深沉的表情,此时看着也觉得可爱起来。
朱厚熜站着伸脖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的答谢,不由怒道:“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之前跟孤那副牙尖嘴利的劲儿呢?还自诩身手了得,怎么让个奴才在你眼前耀武扬威的。”
李乘风无语,那老娘们儿是气人,但他也不至于动手打女人吧,小世子当时不比这讨厌多了,他不也没怎么用武力吗。也不接话,只开口问道:“世子爷来找贫道可有事?”
感谢没收到,对面态度还冷冰冰的,朱厚熜心中郁闷,带着几分委屈道:“孤一直让人在这守着,听说你醒了马上放下手中事就赶过来了。”
李乘风恍惚中仿佛看见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耷拉这耳朵。摇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一点,心中默念几遍这是未来的嘉靖,未来的嘉靖!调整好心态后才回道:“感念世子挂心,贫道自幼在山中修行,此次全当磨炼心智了。”
朱厚熜不解:“你是全真派哪一支的?为何还有不能让别人帮着看病这一说,孤自幼研习道家典籍,却从没听过这种事。”
心中一紧,李乘风知道又要开始忽悠了,要知道明代的湖北地区可是普遍深信道教,再加上朱厚熜确实对这东西感兴趣,想要糊弄他可不容易。于是想了想便道:“贫道修习的乃是前朝时期便分出来的一支,师门人丁稀少世子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们门内讲究的是外修武,内修心,内外一体方能成就大道,这些都是掌门的立下的规矩,我们后人也不好更改。”
见朱厚熜似懂非懂,李乘风又装作惋惜的样子幽幽一叹:“可惜我外物学的还可以,内里却差不少,之前利用造化之道炼了一面镜子,本来是打算用来三省吾身的,可惜打碎遗失了。”
听他这么说,朱厚熜犹豫了一下,扭捏道:“也没有遗失,还在孤这……”
“啊?”李乘风疑惑,只见世子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打开后里面放着个歪歪扭扭拼凑在一起的小镜子。当时李乘风故意将镜子玻璃打碎,用它杀、人处理食材,被救后换衣服的时候随手就扔了,没想到被朱厚熜捡走,还找人用胶粘起来。
朱厚熜别过脸,将东西递给他。李乘风还是挺感动的,刚要伸手,突然停住了,疑惑道:“等等,这个手帕,不是我当时用来给你擦嘴的吗?”如果没记错,确切的说是给他擦呕吐物,他洗过了吗……
虽然话没说出口,但神色已将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朱厚熜面皮紫红,连忙将东西又揣回去:“你不要就算了!孤找个地方扔了!滚滚滚滚!别在这碍眼!”
……话说,这好像是他的住处。见对方恼羞成怒了,李乘风连忙开始哄,好话说尽,总算是勉强把人安抚住,然后再向他要之前的镜子。
朱厚熜哼哼唧唧道:“看你表现吧,等孤心情好了,说不定就给你了。”
李乘风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要面对犟驴要顺毛撸,于是又是一番恭维。
朱厚熜心中满意的不得了,嘴角忍不住上翘,但还是一本正经道:“行了,你不用多说了,母妃找你有事,现在跟孤过去吧。”
二人遂前往蒋王妃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