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早晨八点半,阳光正充裕,气氛刚刚好。
小姑娘立在那儿,笔直的一道。
安静恬然且忍耐平和。
可让人心疼,还能观察到她眼眸里深藏的汹涌。
周九鼎半卧在病床,半倚墙面,薄被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腿间,整个人都有些苍白。
终于一抹悸动隐匿在眸底,唇角微微勾起一道。
“你来了呀。”
这场面有些骇人,有几瞬盛子凯和林静怡三人是想上前说道说道,周九鼎他,真没啥事。
可——
说不出口。
气氛太暧昧,空气中好像有粉红泡泡升起,炸破,叫人没法开口。
于是,三人跟着唐仲成出了病房。
唐仲成更加懵逼,尤其是在这么一群都能喊他爸爸的孩子们面前,他困得不行。
起个大早送闺女北上,车还没开闺女哭唧唧地下车,行李箱也不要了,得要老父亲拉。
他揉着有些酸涩的眼,打量着眼前的少男少女,非常平易近人地问了句,“床上躺的那是谁啊?”
“好像和我们家欢欢关系不一般啊。”
“……”
三人挺直腰板。
“叔叔,他俩绝对没什么的!”
“对对叔叔,她俩就是普通同学!”
……
此地无银三百两?
唐仲成缓慢地捏捏鼻骨。
愁,非常愁。
祖国的花朵不愧是祖国的花朵,一点谎都不会撒。
这入了社.会可怎么办?
见两人手舞足蹈,越描越黑,陆京南站了出来。
“叔叔,那个男孩是唐欢同学。”
“嗯?”唐仲成看了一眼路京南。
“他叫周九鼎,是全市第一。”
全市第一啊。
盛子凯和林静怡都想给陆京南竖大拇指了,不愧是我南哥,一下切中要害。
我家鼎爷是全是第一,唐爸爸你说配不配!
你就说,配不配!
可是唐仲成非常平静的哦了声,再无下文。
三个少男少女额间都有点微微出汗。
过了几分钟。
唐仲成紧皱双眉挠挠头发,非常疑惑地重复了声,“周九鼎?”
那不是,救过欢欢的那个男孩吗?
*
房间只剩下二人。
唐欢走上前,离得周九鼎近了些,她想摸摸他的头发,但最终没能抬起手,只能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问他,“没事了吧。”
周九鼎:“嗯。”
没动静。
周九鼎往唐欢的方向看了眼,发现她在抹眼泪。
他懒懒道:“哭什么?这不是没死吗?”
唐欢脸上都是泪,头发丝微乱,能看得出来她这一路风尘仆仆。
她不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从前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如今终是无言以对。
只要,他在就好。
“从高铁站赶来的?”周九鼎的语气没什么精神。
唐欢再次靠近,“嗯。”
“怎么了?”
唐欢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那里坚硬.微凉,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骨头,也能想象皮肉之下流淌着的血液。
“为什么啊?”她问,“鼎爷,你为什么要……”
半晌无言。
嶙峋的关节,在唐欢手中渐渐升温,周九鼎的没有一丁点儿悲伤,反而有满足之后的慵懒和惬意。
“哪有为什么?”周九鼎毫不在意,“你就当我发了一回疯,想体验一下杀马特少年的感觉。”
说罢,他笑了笑,似是觉得自己讲了个非常酷的笑话。
可唐欢不笑,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你觉得很好玩吗?”
突如其来的认真,让周九鼎敛了笑意。
“你知不知道。”唐欢顿了一下,闭上眼睛,“算了……”
“我没事。”周九鼎转过头,低声说:“你不用管我。”
“我不管你,你一个人怎么办?”
周九鼎一怔。
“我不管你,你一个人怎么办啊?”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沾染哭腔。
作者有话要说:吃完过期安眠药再自己叫救护车的人,试问除了鼎爷还有谁?!
还!有!谁!?
鼎爷现在不过也才十八岁,很多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对,大家看看就好,千万不要当真。尤其是小盆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