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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要学辛辛

他以前就听说沐细辛有点脾气,没想到脾气这么大。

宫昊闻言,脸色更是难看,转身朝着片场外走去。

场务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哟,演员都走了,这戏根本拍不了,计导会责怪的。”

沐细辛看了陈相闻一眼,淡淡说:“制片人与监制都在这里,你怕什么?演员找人顶上就行。”

场务小心翼翼请示陈相闻:“陈少爷,有……有备用演员吗?”

陈相闻黑着脸看这小替身,直截了当,毫无默契:“没有。”

场务:你夫夫两变着花样玩我呢?

场务小声哔哔抱怨:“那,那怎么办?”

陈相闻指着沐细辛,说:“让他给你变一个出来。”

这小替身真会给他找事儿。

沐细辛懒得理他老攻,拿着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场务连忙跟上:“沐导,你干什么去?”

沐细辛:“去给你变一个演员,让你好交差。”

十几分钟过去了,沐细辛还没回来。

场务忐忑不安看向陈相闻:“陈少,真有演员吗?”

陈相闻瞥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要不你插两根香求求老天?”

场务:!!!

你是出品人,又是制作人,还担任监制,你怎么不知道?

他怀疑这对夫夫是来玩票的。

不,是玩他的。

“啊啊——”一阵女工作人员的尖叫。

场务循着声看过去,一位穿着戏服风情万种的戏子走过来了。

他戏妆卸掉一半,妆容尚未擦干净,在发尾与眉梢残留许多,动作间,带起戏台阔腿裤的流苏,一步一生姿,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一样。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风情万种。

那种风情万种不是他故意搔首弄姿表现出的风情万种。

而是他整个人,每一步都是一种风情。

这是一幅会动的画。

场务惊呆了,他咋舌:“沐……沐导,你要干什么?”

陈相闻凝视着沐细辛。

这是他的辛辛吧?

他的辛辛回来了?

他有点害怕,脑子里滚过好多个开场白。

突然,他看到沐细辛的眼角。

那里没有红色的泪痣。

他瞬间如梦惊醒般被定格在原地——他的辛辛走了,不会回来了。

如果他的辛辛还在,肯定跟这小替身一样好看。

不,比小替身漂亮。

毕竟那颗漂亮的红痣不是人人都有的,小替身就没有(特自豪)。

司沛木讷看着沐细辛:“我觉得你比我更像花旦。”

沐细辛微笑走到场前:“别瞎说。”

“等等。”陈相闻突然喊了声。

沐细辛疑惑看着他:“怎么了?”

陈相闻指着沐细辛左眼眼角对化妆师说:“这里,给我点颗红痣。”

沐细辛无语。

他老公又犯病了。

没过一会儿,化妆师就将红泪痣点上。

这下全场震惊了。

一颗红痣点在白净尚有残妆的眼尾,美目顾盼,更填了几分韵味。

相对于魅惑的司沛,沐细辛更像不慎坠入风尘祸国殃民的花旦。

陈相闻愣愣看着沐细辛好长时间,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实告诉他,这不是他的辛辛。

他难受的坐在导演椅上,看着大监视屏:“你两酝酿下情绪试下走位,准备开拍。”

大家都知道陈相闻拍过电影,在场不少人都是他影迷,一个个难得看到今日盛大场面,连忙擦亮眼睛。

场务吞了吞口水,问陈相闻:“这样好吗?”

陈相闻瞥了他一眼。

场务连忙夹紧菊花,灰溜溜说:“我的意思是,宮昊那边不好交代……”

陈相闻:“腿长他身上。”

他需要向那个心气儿比天高演技比纸薄的流量明星交代吗?

场务连连点头:“好吧。”

既然出品人兼制片人都这样说了,他能说什么?

再大也大不过金主爸爸啊。

场记打板,开始。

小秋花(沐细辛)脚步急而缓慢走向花旦,将请柬往卸妆桌子上一放:“王大帅的请帖,特意请你去他府上唱戏呢。”

全场屏住呼吸。

如果刚刚沐细辛给人的感觉是不慎坠入风尘的花旦,而现在的沐细辛完全变了。

他的眼睛,表情,肢体……无不刻画着在泥里打滚身不由己让人愤恨又让人可怜的小秋花。

戏已经进入高|潮。

花旦拿起钗子,懦弱抬起手,揪着小秋花的衣领,紧张得呼吸急促:“是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小秋花害怕的握着花旦捏住他衣领的手腕,眼神里满是笑意,声音颤抖着:“别,别杀我……”

突然,他情绪高涨,大笑着:“哈哈哈哈哈……”

花旦被他笑声激得癫狂而愤怒:“闭嘴。”

小秋花无情的嘲讽,又不明所以难过,他眼里泪光闪烁瞥了眼花旦,笑得直不起身体,扫落了一梳妆台的珠铂花黄……

他猛然把花旦推在椅子上,而花旦还握着他的衣领,导致他上衣被扯起,露出细白的腰,大片冷白的皮肤被暴露在风里。

“怎么?想杀我?你敢吗?你有本事把那些玩了你的人都杀了,统统杀光啊?敢吗?”小秋花笑得很残忍。

他拍了拍花旦的脸:“当了婊|子,就得认。”

司沛心如擂鼓,因戏走位缘故,他与沐细辛挨得极其近,他能闻到沐细辛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

陈相闻看着大显示屏的两人,脸色越来越黑。

妈的,这个小替身……竟敢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当他是一座丰碑吗?

果然不是他的辛辛,他的辛辛才不会这样做。

小宋活生生的看着陈相闻脸色从多云到阴,阴到雷阵雨,这会儿已经电闪雷鸣下冰雹了。

“卡——”陈相闻喊。

大家不明所以的看过去,明明戏这么好,为什么要卡?

陈相闻冷冷瞪着司沛:“司影帝,你注意力不集中,重来。”

司沛讪笑着道歉:“抱歉,沐导太有张力了,我都忘记了自己在演戏,我调整一下。”

陈相闻冷哼一声。

这奸夫真尼玛虚伪。

场记打板,开始。

花旦怒吼推开小秋花。

砰一声——

小秋花撞在桌子上。

花旦眼角泪不受控制掉落,拿着钗子的手因握得太用力而发抖,嘴唇抖动一再重复:“我不认。”

他拿起钗子插入小秋花的胸膛,小秋花因疼痛身体剧烈痉挛着。

花旦抽出钗子,血沫溅了他一脸,烛光格外的明艳,他再次把钗子插入小秋花的胸口:“不,我不是。”

小秋花痛苦地连救命都喊不出,绝望看着他。

灯花不堪长夜漫漫,摇曳着,熄灭了。

“卡——”陈相闻适时喊住。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么长的戏一点也不卡顿,直接过。

接下来几场戏根本不用走位,几乎全是一遍过。

剧组欢天喜地提前三小时收工,本想约一顿烧烤,看到陈少爷的脸色不大好,大家纷纷做鸟兽散。

司沛将厚重的戏曲头套扯下来说:“细辛,你刚刚撞桌子上,没事吧?”

“没事。”

沐细辛被司沛推开那一刹那,腰直接撞在桌子上,当时疼得眼前发懵,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司沛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助理说附近有一家好吃的川菜馆子,叫上大家一起去?”

沐细辛“不”字才蹦出来,陈相闻插入话:“司影帝,天气太冷,你没穿秋裤还是别到处跑了,接下来几天都是你的重头戏,你万一生病了,耽搁了进程就害了大家。”

说完,他拉着沐细辛朝着临时化妆间走去。

打开门,直接把沐细辛推在门后,圈在自己与门之间,迫不及待的吻着。

他脑子很乱,只想把沐细辛给生吞活剥了。

沐细辛被他吻得窒息,手抵着陈相闻的胸膛。

他知道这货又犯病了。

之前陈相闻就爱吃醋,这会儿把他当替身了,还这么爱吃醋。

陈相闻握住沐细辛冰凉的手,目光扫过修剪过的圆润淡粉色指尖,指甲不长不短,一看就没有被啃过的痕迹。

他忽然想到高一那年,他买了好多硬质糖给辛辛。

只要辛辛不自觉的想咬指甲,他就先塞一个棒棒糖到他嘴里,帮他改掉这个坏习惯。

可是,辛辛很难改掉,总是在做题时不自觉地啃着指甲,他的手指修长秀气,但是因为指甲被啃得光秃秃的而大大减分。

一想到辛辛,他就慌乱了。

他怎么能亲这个小替身呢?

他不知道那五年发生了什么,让他对这个小替身没有抵抗力。

沐细辛见老攻眼神复杂,问:“你怎么了?”

陈相闻抬起头,打量着他:“我以后允许你在我的身边,但你要学辛辛。辛辛爱咬指甲,你的指甲不好。”

沐细辛冷嗤,当年陈相闻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改掉这个坏习惯,现在竟然要让他把坏习惯改回去。

他“不可能”三个字刚到唇边,就听到陈相闻用极其难过的语调说:“毕竟,我的辛辛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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