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昭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了下,抬手将她握在手中的茶杯拿出,跪下,从小一块长大,不管平常被他气成什么样,他依旧还是心疼他的。
“皇上,那帮都是各大臣捧在手心怕摔了的闺女。”
庄絮点了点头:“朕知道。所以他们肯定不忍心自己闺女受苦。”
开国至今,三百余年,那帮世家存活的更久,一代代积累下来,估计能有不少钱。
太皇太后手里的就是整个后宫的钱,没准能从她那挖出不少来。
“对了,户部账本整理完后,看看挪用的钱都到谁口袋里去了?”
庄絮眼睛含蓄的亮了下。
“再查查近二十……哦,不,三十吧,看看这三十年税收都被谁贪了。”
郭昭头疼了下:“皇上,现在入京了,不能再用这种有损颜面的招数了。”
庄絮闻言,垂眸,一双眼眸戏谑了下:“他们都敢这么糊弄朕,朕还要管颜面?”
郭昭心头猛的一怔,随即苦笑了下,差点忘了,从他出生起,他就是个没有颜面的皇子,或者说没人给过他颜面。
裴易的出生就是个笑话,当年太皇太后跟云贵妃争斗的厉害,先皇就算再怎么宠云贵妃,再怎么想护着她,依旧让云贵妃死在了太皇太后手上,就留下梁王那么一个孩子。
先皇拿如今的太皇太后没办法,一气之下从太皇太后娘家提了她亲妹妹入宫,宠幸。
表面上看没什么,像是先皇对谢家的重视,但问题就出在那名女子身上,那女子是外室之女,当年太皇太后她母亲就是被那个外室给活活气死的,所以宠幸了那个外室女,明面上是给了谢家殊荣,实际上却是在打太皇太后的脸。
于是,太皇太后使计让人给裴易批了妖星命格,先皇要的是谢华又不是裴易,也就挥挥手让他滚荆北去自生自灭。
裴易养成现在这副无风也起浪的作妖性格,也跟他早年被人欺侮有关,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个识大局的,不妖孽的时候,也是个运筹帷幄,值得追随的君主的。
否则,他们也没法从那穷乡僻壤一路到这皇城。
“是臣愚昧了。”
不破不立,“他”要是个在乎面子的人也不会走到今天。
倒是他们被京中礼教给束缚了,一心想维护下他的面子。
太皇太后宫中,谢钥听完庄絮对此次选秀的安排,嘴角不屑一勾,一手慢慢捏着佛珠:“穷乡僻壤长大的,哀家还当他能有什么本事,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一旁嬷嬷捡着她爱听的道:“皇上这样做,简直丢了皇家脸面啊。”
“随他去。”谢钥只觉得这是裴易回宫后,最舒心的时候了。
那边一众秀女颤悠着腿迈进那座破旧宫殿,然后站在一屋子前。
裴易看着里头连他书房大小一半都没的屋子,还摆了整整四张床!
他懵了。
他在荆北也没住过这么小的地方。
一众养尊处优的秀女也懵了。
她们从来没住过这么挤的地方!
裴易想过那个太皇太后会抠,但没想到她会抠到这个地步,拨给庄絮的钱才这么点?
一秀女低着声音轻颤道,“公公,四个人一间,会不会太挤了点?”
林公公拂尘一扫,眼眸一瞥:“谁跟你们说四人一间了?”
一众秀女齐齐松了口气,她们就说宫里怎么会如此苛待她们?
不过,为什么要一间房摆四张床?
就算不是四人一间,这摆成这样也太挤了点。
林公公轻呵一声:“宫内床太少,得委屈各位秀女十二人一间。”
话音一落,四周一片死寂。
裴易看着寒酸屋子,往外退了退,对着破旧宫殿冷哼一声:“江七,让梁王送钱来,越多越好。”
宫里,有钱使得鬼推磨。
他有梁王这个大金库,干嘛不用?
梁王府内,梁王真听着管家汇报今年各产业所入银两,忽然的心头跳了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爷,怎么了?”
梁王揉了下心头,眉头轻皱:“没什么,继续。”
管家笑着:“今年估计能收回不少钱。”
他们很快就可以不用担心府上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