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坚持了几秒,还是松开手,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寒朗怎么会让一个陌生人坐在身后?万一这家伙有什么想法,就算只有一米七六,一米七七那样的身高,还不算魁梧,但身后动手,他怕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
坐在旁边,自己还是可以留意的。至于观察,他比小丫头应该地道。毕竟是雇佣兵出身,还是团长。
“大妈,怎么出来当雇佣兵了。”车启动后,寒朗问道。
“也没啥。”大妈看不到前方路况,但眼睛还是盯着黑漆漆夜色,说道:“我当了六年兵,裁军,复员了,可回家后发现什么也不会,还没办法跟人交流,听说这边好赚钱,就来了,结果刚干两天,老板一家被乱枪打死,我侥幸逃过一劫,杀了那些闯进饭店的杂碎,就这么当雇佣兵了。”
寒朗默默的听着。
他理解大妈说的,也在大妈身上看到熟悉的味道。这也是他没有想过干掉他的原因之一。
至于大妈的苦恼,他同样有。
复员三个月,他无比煎熬。
除了会打仗,他什么也不会,军人的思维难以扭转,说话特别的硬,不会拐弯,不会含蓄,走路都规规矩矩,跟社会交流的确存在一定障碍。关键是真的什么也不会。
要不是同样复员的排长找上他,通知他找齐小队原班人马再拿枪,他恐怕也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在新环境生存吧。
“你到饭店,是……”
寒朗有点好奇。
“算是打杂吧,或者说学习。”大妈悠悠说道:“老板是我们那的,论辈分我叫声叔,比我大三岁,来是打杂,准备熟悉了也开家饭店。”
“雇佣兵干了多久?”寒朗暗叹,问道。
“两年多了……”大妈有点萧索。
跟自己是一批复员的……
寒朗念头一闪,没再多问。
大致了解就得,以后也不是一路人。
当了雇佣兵,国内不知道还行,知道了,这就是极端危险人物。
就算没有法律定罪,杀人多了,心态就会变的,尤其拿钱杀人,在社会上就是定时炸弹。
不说漠视生命,也好不到哪去。
聊天中断了。
寒朗不想再继续问下去,并不想过深了解他。
就连他当雇佣兵的理由,寒朗都不会深信。
车里沉默了。
足足二十几分钟,大妈打破沉默说道:“怎么不开灯,电池在这很难补给的,设备损坏也不是很好修理,长时间工作,这么好的夜视仪寿命会减低。”
说完,紧接着补充一句:“当然,你如果是土豪,当我没说。”
寒朗扭头看了他一眼,掀开夜视仪,打开车灯。
小丫头也掀开夜视仪,看了眼前面的俩人,从两个靠背中间,看向风挡外。
大妈说的没错,之前要悄悄行进避免麻烦,这会,他要去复仇,至少是寻找线索,夜视仪就很关键了。就算有备用的,战斗起来恐怕也要给这个大妈用,电池,已经用去近半,浪费不起。
车里,再次沉默。
寒朗不想说话,大妈也没有聊天的兴趣。
兄弟刚刚全部长眠,能干脆利落的扭头就走,已经够洒脱了,心里不沉痛那是瞎扯。
借着车灯反光,寒朗余光里,大妈长相还过得去,脸上缺少军人刀削的那种坚毅,多了些油腻,似乎生活还不错。
但看得出,他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看着是沉闷,却看不出怒火滔天。
心机够深沉还是经历这种场面太多了……
寒朗默默判断。
此时,车已经绕过之前没有进的小村落,正行驶在公路上。
预计抵达寒朗他们离去的马士革附近,才会转道向北,基本顺着来时的路,走一大半,才会拐弯,直奔哈勒普。
小丫头看了会,似乎嫌看的不够远,回身拿起身边的测距仪,透过两个靠背的缝隙,看向前面。
大妈扭头看了眼,眼中闪过狐疑,转回头,没说话。
这是先进设备,他没看到寒朗的枪,但看得到他的夜视仪,也用了耳麦,再见到测距仪,似乎还是微光测距仪,他并不会觉得吃惊,只是不明白这一个同胞,一个本地姑娘,似乎还不大,顶多十几,应该没二十的姑娘,怎么就走在一起了。
而那个姑娘,还是锁定自己的狙击手,这俩人到底干什么的?
他默默分析,但不会有多余想法,报仇,是必须的,这是他活下来后唯一任务。
而这俩人,将是他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