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余浮没想到奥斯顿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以这样的铁血手段,将复仇之火燃至威特兰斯城上空。
余浮没有亲眼所见,但从威特兰斯传来的零碎消息中,也能想象出那人进城的那一日,是怎样一种震撼与威慑的盛大场面。
他听说奥斯顿是带着玄色骑兵回到威特兰斯的,回城那一日,全城老百姓都无法相信早已身殉战场的奥斯顿大人是如何起死回身,以更为迫人的气势出现在街头,甚至有人被那恐怖的气场震慑至失魂,嘴里只意识不清地喃喃:“亡灵骑兵,死神将至!”
余浮听到这夸张的转述,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依然循着习惯的生活轨迹,喝茶种花养孩子,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接下来发生的事果然足够精彩,如果之前王城只是乱成一锅粥,那奥斯顿便是锅底烹煮的柴火,他这一把火生得迅捷且凶猛,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熊熊大火便已漫上了天。
争得最凶的那几名贵族不知为何忽然偃旗息鼓,回到家不久后便暴毙而亡,威斯敏斯特家主里昂自请降爵,后不知所踪,国王身体抱恙在宫里养病,许久不曾见到人,教堂被军队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这一系列变故都是那么不合常理,但却没有人敢多加议论,此刻的奥斯顿大人似乎完全变了个人,阴郁且残忍,凡是见到他的人无不被他身上的森冷慑出一身寒意。
同时又有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奥斯顿大人之所以会险些丧命,是因为遭到了算计,而他此刻正是在进行猛烈的报复。
此时此刻,王宫深处,奥斯顿瞟了眼面容呆滞的国王,对着凯瑟琳笑了笑,轻声道:“满意你看到的吗?王后殿下?”
凯瑟琳满脸泪水,神情悲痛地瘫坐在地上:“为什么?”
奥斯顿垂眸看她,面无表情:“你看,我帮你解决了一切问题,再不会有人来争夺小王子的王储之位,你的丈夫从此以后只会爱你一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凯瑟琳迟钝地抬头,姣好的容颜满是困惑:“你真的是我弟弟吗?”
“当然。”奥斯顿点头,抬手捂在左胸前,语气轻飘飘:“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里的东西好像永远也不会跳动了。”
凯瑟琳瞳孔剧缩。
*
威特兰斯的气氛从奥斯顿进城后一度紧张,就像一枚点燃导线后的炸.弹,终于在一日清晨彻底爆发。
国王宣布退位,不到七岁的小王子登上王位,因年纪过小而由舅舅奥斯顿公爵摄政,此消息一出,举国沸腾,城内众贵族偷鸡不成蚀把米,狗急跳墙之下,纷纷起势妄图造反,然而却遭到了堪称惨烈的血洗,凡是不服者皆没有好下场。
奥斯顿曾作为帝国最优秀的骑士,在军队里一向受人崇敬,但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大部分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大主教下台,被带走的时候,依然叫嚣着他们是在渎神,高呼要面见教皇,殊不知金发碧眸的新主教在他走后便当众开除他的教籍,并向神明忏悔竟包庇了他这样劣迹斑斑的恶徒。
几个月过去,王城里几乎大换血,等到风波平静下来时,冬天就快来临了。
回威特兰斯的路上,余浮单手支腮坐在马车里,他一直在想,近半年未见,不知道奥斯顿变成了什么样。
因为是要搬回去,除了莉莉丝外,他还带了不少行李,因此这一路格外的慢,遇到大雪的时候还得停下来休整,走走停停,竟走了快一月都没有到。
这夜他们宿在一处旅店,余浮安排好一切后回了房间,外面在下雪,非常冷,他本就体温低,此刻觉得身体四肢都冻得僵硬无比。
旅店为他的房间准备了壁炉,他脱下大衣烤了会儿火,手脚恢复灵活后决定洗个热水澡。
这澡洗的他舒服无比,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可还没走出几步,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警惕地绷紧了身体。
外面的风雪呼啸而过,将窗户都吹开了,瑟瑟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一接触温暖的室温就融化成水,洇湿一小片窗前的地毯。
余浮若无其事地继续擦头发,果不其然,下一秒后背贴上一个带着寒气的胸膛,有个低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怎么这样久?”
余浮正要回答,可随即耳垂上一阵尖锐刺痛,他“嘶”了一声,紧接着耳垂被微凉柔软的东西舐过,熟悉的麻痒顺着背脊一直窜到全身。
奥斯顿舔净他耳垂上的血,双眸逐渐变红,很有些意犹未尽。
“你给我戴了什么?”余浮摸着耳垂问。
奥斯顿揽着他走到镜子前:“自己看?”
耳垂上是一枚红宝石耳饰,类似现代耳钉的造型,明明是极艳丽的颜色,却硬是被他白皙的肤色和黑发衬出种魅惑的禁忌感。
奥斯顿从背后拥着他,在镜中与他对视:“这是用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对宝石耳饰重新改制的,等不及你来,只有我亲自来送了。”
余浮勾起唇角笑起来:“既然是耳饰,那另一只呢?”
奥斯顿挑起一边眉,将手伸到他眼前,无名指上一枚红宝石戒指,与余浮那枚造型相似,说:“在这里。”说着把余浮食指的戒指摘下来,帮他戴进无名指。
“我很想你,和我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奥斯顿把头埋进余浮肩窝,叹息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