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浮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整个人都呆滞了,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屁股都还没擦呢,这下怎么办,总不能用手吧?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人生的艰难绝境,要是有手机还可以给郑远他们打个电话让送纸来,顶多被笑话一下,可现在怎么办?
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了无数想法,按照可行性排了个序:
1.用内裤擦,然后把内裤脱掉挂空档——不行不行,那样总觉得下.身凉飕飕的。
2.用手,大不了一会儿出去洗个手——还是不行,万一蹭在衣服上怎么办?
3.不擦,直接出去,做个有味道的男人。
……
这些想法都被否决了,他忽然灵光一闪,微微侧身往后看了看,纸篓里装了半筐纸,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了过去,刚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太他妈猥琐了!
他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脑子里清明了一瞬,鼻尖闻到了烟味,一拍脑袋,隔壁不是还有一个大活人吗?
余浮觉得这样直接开口要有点唐突,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担心万一运气不好被熟人认出来,于是压了压嗓子,瓮声瓮气道:“兄弟,你有多余的纸吗?”
隔壁没说话。
他接着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下的手机和纸双双私奔进了茅坑里,还望英雄你支援点纸,来日我发达了必不忘今日之恩,送你一个纸卷厂……”
隔壁似乎是嫌他话多,不耐烦地啧了声,旋即有一包纸巾被从隔间的缝隙下递了过来,是那种一元一包的,余浮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两张了,他把纸巾抽了出来,又寻思着要是给人用完了怪不好意思的,便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张从中间一点点撕了开来,思考了一秒,将稍微大一些的那半边放回了包装里。
他把纸包又从缝隙里塞了过去,隔壁人没接,他便保持着动作开始锲而不舍地长篇大论,直到那人接了过去才做罢。
他估摸着快上课了,隔壁人也先他一步出了厕所,便快速地解决完,一身轻松昂首阔步地回到了教室里。
语文课在讲古文,十分枯燥,余浮控制不住地走神,眼睛开始四处乱瞟。
瞟到许铭侑那里的时候,他的目光顿住了。
啊?哦?咦?他桌上放着的纸巾包装怎么那么眼熟?
余浮眨眨眼,看了一眼许铭侑冷淡的侧脸,即便是那么无聊的课都听得那么认真,果然是学神。
许铭侑早就发现了那边的热切视线,不过他习惯了,那人的脑子估计是有病的,他就不和智障人士一般见识了。
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前面的人正在打瞌睡,不知道怎的身体突然震了一下,椅子咣当一声撞在他桌子上,矿泉水洒了些出来。
许铭侑无语了,拿起桌上的纸巾包,往外一抽,发现竟然只有半张!
他抽纸的动作停滞了,想起了什么,额角突突直跳,冷静了一会儿,把那半张纸胡乱塞回了包装袋,转身精确无比地投进了垃圾桶里。
余浮小心地收回了目光,他确信刚才真的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放学后,他推着车从学校门口出来,看到许铭侑单肩背着书包,和几个一看就很“社会社会”的青年站在一起,想到今天的事,心里莫名泛出些羞耻感,便也没有多看,骑着车往家里赶。
许铭侑不耐烦地扬了扬下巴,对面前的人说:“滚开。”
混子付恒穿了件机车皮衣,耳朵上戴着夸张的长耳钉,说话流里流气的,“许哥,这事你不能不管啊,小三儿还等着你说话呢。”
许铭侑嗤笑一声:“我早就说过,他自己偏偏不听,违了规矩受罚是他活该。”
付恒眉毛拧了拧,眼前的人比自己还小了几岁,要不是没有办法了也不会来找他,道上规矩麻烦,许铭侑又是个六亲不认的,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谈。
“许哥,之前是我们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三儿的事算我们求你,你在周哥面前说的上话,就帮这么一次。”
许铭侑油盐不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你们做的还少吗?真当我是傻子?”他勾了勾手示意付恒上前些,手指戳着他肩膀,沉声道:“别他妈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