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御医不说话,她也不张口,架势摆的十足。
“哪来的丫头片子!”
彼此静默,终于有一个面容精瘦的御医开口,试图从气势上打压沈曦:“我等可是奉圣命而来!”
沈曦闻言眉心轻轻蹙起,但仍不说话,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睥睨”的神态。
秀兰在沈曦身后死死垂头,背后早就出了一身冷汗。
秀清见状却是垂着头向前走了半步,声音不高不低的道:“我家姑娘与世子的婚事乃是圣上钦赐,诸位大夫竟是不知吗?”
那面容精瘦的御医当然知道,但是气势绝对不能输,他今日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他不由昂起头,向前一步道:“谢老弟家的三女儿?哼!今日便是你父亲在这儿,亦是要拱手称我一声‘贾兄’!”
沈曦这才转眸看向他,勾起半边唇角,语气淡淡:“是么?”
那位贾御医又仰了仰高贵的头颅,甚为高冷的回了她一声“哼”。
沈曦:“……”这位真是比她还会装。
不行不行,她绝不能认输。
沈曦再开口,语气冷了许多:“我孤陋寡闻,不知贾御医与家父竟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你——!”
贾御医竖起二指想训斥沈曦。
却被沈曦沉声打断:“诸位御医今日过来为夫君诊病探脉,我替夫君谢过诸位。只是——”
她顿了顿,“若夫君告诉我的没错,诸位应是每逢十五才来府中为夫君诊脉,今日不过初五,诸位怎么提前这么早过来?”
贾御医冷哼:“平时自然是每月十五才来,但世子病发,我等自是要速速赶来!”
沈曦眼神霎那变冷:“我夫君晕倒尚且不足半个时辰,即便府中差人去宫中禀报,此时也不过刚到宫中而已,诸位此时竟已在我镇远侯府中,难道诸位会未卜先知不成?”
“还是说……我夫君晕倒是和诸位有关?!”
其他御医闻言脸上不由闪过茫然,其中有一人疑惑道:“贾兄,你不说一个时辰前便在宫门外遇到镇远侯府禀报的下人了吗?”
“是呀!贾兄,你不会是哄骗我等吧?”另有一人附和。
贾御医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一时不慎让谢家这个小丫头片子下了套。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咬紧牙不承认:“我的确在宫外遇见了镇远侯府的人!”
“不…不对,是那人自称是镇远侯府的下人……”
贾御医找补:“难道那人是骗我的?”
说着眼里忽地闪过一道精光,当即反声质人:“即便那人当时是骗我,如今世子却是当真病发晕倒了,尔等又为何拦着我等,不让我等进门?!”
沈曦面容一怔,似乎是被问住的模样。
须臾,她像是无计可施了,不禁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府中已有大夫为夫君看诊,他看诊时不喜有旁人在身旁。”
“若是诸位进去妨碍了他为夫君治病,害夫君出了事,诸位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不放御医进去为我儿看病,若我儿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正在沈曦准备收网之时,却有一道凌厉尖细的女声突然从院门口传来,打乱了她的计划。
沈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姿窈窕、容颜娇媚的女子款款走来。
陆幸虽怀疑沈曦。
可方才沈曦的确帮陆斩疾拖延了一些时间。
至少现在,他们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于是他上前一步,低声在沈曦身后道:“是侯夫人。”
镇远侯夫人?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镇远侯夫人压根没脸,只有那张殷桃红的嘴巴……以及那张嘴巴往下的地方。
如今这般看来,镇远侯夫人顶多二十出头的年纪,比陆斩疾那厮大不了两岁。
亏她能面不改色一口一个“我儿”,这演技着实优秀。
沈曦心里不禁开始打鼓,她能在这些御医面前摆谱,在镇远侯夫人面前可摆不了谱……
嘶,难办。
沈曦拧眉,心跳声逐渐气势恢宏,激烈地仿佛要上战场。
当镇远侯夫人停在她眼前的那瞬间,鼓声更是打到了她的嗓子眼。
她猛地憋住口气,正要硬着头皮张嘴之际,房中却突然传出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