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戴小鹊尚来不及多想,四周的环境突然坍塌。
紧接着她的意识便重新陷入了黑暗。
直到过了很久——
朦朦胧胧中,戴小鹊身边似乎围绕着很多人。
吵闹的说话声嗡嗡作响,但她仔细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他们好像说了很多话,说了很久很久,从早到晚,从晚到早。
难道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戴小鹊尝试着动一下手指,一种疲倦感汹涌袭来,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压根没法动,有种“鬼压床”的感觉。
戴小鹊乱想了一通,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忽然把她抱在怀里。
女人痛苦而压抑的哭声沉沉敲打着她的耳膜,她紧紧地搂住戴小鹊,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她的脸颊,冰冷的泪水滴在戴小鹊的下颚,缓缓滑落到她的颈侧。
她哭得太伤心了。
戴小鹊也忍不住难受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附身在很小很小的身体里,女人是谁?
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吗?
戴小鹊不由得想起了周春莲。
她的母亲曾经也很爱她,不过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戴小鹊仔细一想,发现自己已经不怎么能想起来了。
她忘了。
过了一阵,四周的声音散去,戴小鹊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沉。
与此同时,一种真正的困意上涌,她的意识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迷迷糊糊时她感觉有一双熟悉的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脑袋。
一双男人的手,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等到戴小鹊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戴小鹊蓦地睁眼,没忍住懵了一下。
“卧槽,我这是在哪……”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一道羞涩的男声,“同学?你醒了,能不能让一让,你、你……你那里我得打扫一下。”
戴小鹊回头一看,见着是个男生,年纪不大,总归比她小。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周围,“这哪啊?”
话音落,她不等这男生回应,迅速看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椅上,披头散发,身上盖着一件男款长风衣!
“这你的啊?”她指指这件长风衣瞅着那男生问,一脸匪夷所思,“我怎么会在这儿?”
长椅挨在一堵墙边,四处遮风,东南西北都是高大的建筑,夹在几栋教学楼之间,远远能听见朗朗书声,但来往的人不会多。
男生是大一生。
几乎每所学校都有那么些针对大一生的规矩,比如要参加健美操、比如要分出人手去清理某某块区域,这男生就是后者,早早起来带上工具,没想到竟然在这儿发现了一个女孩。
“啊?”他脸一红,忙不迭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一早过来看到你在这儿就是这样了……”
“嗯……”戴小鹊皱皱眉,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种地方,她明明记得自个儿是在寝室,难道有什么“东西”上了她的身,然后让她走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戴小鹊心里直冒寒气。
但下一瞬,她拎了拎手里这件衣服,低头嗅了一下,咦,怎么好像有股熟悉的味道?
“不可能呀……”戴小鹊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正想着事,忽然发现对面的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瞅,顿了顿,戴小鹊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谢谢你啊学弟。”
她眨眨眼,压低声音望着他:“今天的事情能不能请你别说出去?总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一缕光从建筑缝隙间落下。
戴小鹊头发丝凌乱,眼神却很明亮,漆黑的瞳仁嵌在白皙的面庞上,就像夜里闪烁的群星,殷红的嘴唇弯着,勾起一丝笑意。
大男孩脸色更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我、我不会的。”
戴小鹊这才拎着东西走人。
一路引起不少人注意,她边走边把头发捋成一个简单利落的马尾,直到回了宿舍,才微微停了一下脚步,管理室又换了一个值班人员。
一伙维修工人已经来了,但气氛诡异,戴小鹊等了一会儿才从他们口中探出原委,原来是昨晚突然停电,但今天不知怎么的,这电又好了。
可昨晚值班的宿管阿姨说得像模像样,今天甚至请假回家休息去了,谁也不好说什么,最后来维修工人念叨几句才不满地离开,都以为自己是被耍了。
戴小鹊听着眯了眯眼,昨晚果然发生了一些事情。
“她”究竟是怎么离开宿舍的?
她想起那个梦,大半夜的,那个操控自己躯体的“东西”,又要到外面去干什么?
走廊深处飘来幽冷的风,戴小鹊倏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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