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挑衅,莫里亚蒂表情未变。
那双红色眼眸凝视着眼前的白辞,无限柔情。
“真是遗憾,白辞君。我以为你跟其他庸人,总是不一样。”他语气里,仿佛充满了真挚的遗憾。
惯来演戏罢了。
他是拿看替身的眼神看着白辞。
其实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这?种?态度,白辞其实很熟悉。本身,他也是这种?人,除了五条悟养父寥寥数人,其他也不大放在心里。
但莫里亚蒂实在是太烦人了。先是以求婚戒指试探自己与男友五条悟的感情,后又从回忆里得知,他压根拿自己当替身。
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白辞。
手指敲着文件夹,顺着他的话头,白辞假意道:“看来,我说什么也触动不了你。”
他打?开文件夹,哗啦啦翻到底,当着莫里亚蒂的面抽出夹子里最后一张资料纸,再将整个文件夹推对面的人手边。
“但我想,这?些是你需要的一些东西。”
说着,他将手中唯一一张资料对折,再对折,折叠成小方块,揣进衬衫胸兜里。然后,用手指点了点衬衫兜,道:“看完以后,记得找我要这?张。”
面对他以行动做出的哑谜,莫里亚蒂只是默然看着,没有伸手。
他红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些许嘲讽:“我需要的,已经得不到了。”
这?一刻的流露,倒让他不像个假人了。
然而,白辞毫不同?情。
他站起身,凝视着坐着的莫里亚蒂,仿佛预言般的开口:“等你看完了,就会来找我。”
·
回了家,已经是下午两点。
世田谷区的家,空无一人。
是白天,玄关的节能声控灯没有亮,所以,照不亮少年的表情。
好一会儿,白辞立在玄关口,缓缓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五条悟没有接,是在工作?。二人在此之前便约定好,如果?五条悟不接电话,那就说明是在工作?。
亮起的屏幕很快黑了下去。黑色的手机屏幕影影绰绰地映出白辞的模样,框住了少年。仿佛为了从这个小小的黑色囚笼里逃走,白辞解锁,通讯录里找到卫宫士郎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士郎,上次说的约会准备……有空吗?”白辞问道。
卫宫士郎声音里带有为难:“我现在咖啡厅打?工,或许要到五点才下班。”
“没关系,我去咖啡厅等你。”怎么样,都比这?个空无一人的家好。
“那好吧。”卫宫士郎答应了。
挂了电话,白辞轻轻叹了口气。
脱了鞋,走到书房找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进双肩包里,然后背上肩,又出了门。
咖啡厅正是之前与莫里亚蒂见面的那间。装潢奢华,水晶灯摇曳的灯影,又有金色烛台,红色椅面,四面八方的落地窗,整个空间像是十九世纪英国贵族房间的展览厅。
选了个靠窗的座位,白辞坐下,然后打开电脑,边整理资料边等卫宫士郎下班。时间还早,他便将莫里亚蒂整件事慢慢盘算了一遍,心中已有主意。
手不经意间,碰到衬衫的胸兜,质感硬硬的纸片。白辞从胸兜里掏出那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片,打?开里面的内容,扫了一圈。
目光落在最后一句。
“经调查推论,夏洛克·福尔摩斯系假死。”
莫里亚蒂最在乎的男人,假死脱逃,并没有真的死去。
该说是命运巨大的玩笑吗?那不妨,把玩笑继续开大。
嘴角一弯,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白辞决定联系在英国的侦探华生。越洋电话打?了两三遍,华生也就接了。
“白辞先生,好久不见。”华生说道。
“那么,华生先生希望我飞英国来见你,和?福尔摩斯先生吗?”最后几个字,白辞声音低了,也笑?了。笑?声低低地传过去,像是那边雾都的绵绵夜雨,阴沉沉地,山雨欲来。
电话那头,华生沉默了。
他可真是个老实人。
“看来,白辞先生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华生说。
银色的匙与甜品一同?端过来,白辞微微蹙眉。甜品是随便点的,卖相极为好看,但没有五条悟亲手做的给予人食欲。
“白辞先生想要打?探的,是福尔摩斯的消息。以白辞先生的手段,是不会放弃吧?”
面对电话里华生的问话,白辞只是按了按甜品盘上的银匙,叮叮的发出细微声响,然后收拢了刚才分?散一刻心神?,道:“华生先生想得很对。”
看来华生并不是老实,而是明白通透。
“莫里亚蒂是你们为我引来的敌人,之前也是福尔摩斯的敌人。我觉得我和?他可以合作?,让莫里亚蒂没有一个好下场。”
话还是说轻了,实际上,白辞想莫里亚蒂不得好死。
华生沉默良久,终于答应。
这?个沉默的时间,让白辞心中有了一个推论:福尔摩斯就在他身边。否则,作?为一个传话人,他没有必要思考太久。
客气了两句,白辞挂了电话。忍不住又按了按甜品盘里的银匙,银色的匙敲打白色瓷盘,又发出了叮叮清脆的声音。
他正百无聊赖,电话响了,异国的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