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似是一个点头,或摇头。
实则,在场二人都知道答案。
不戴附有咒术的墨镜时?,白辞戴着普通的银丝眼镜,几分精英范的禁欲。美丽的容貌,脸颊绯红,银链流苏般窸窣抖动,有种反差带来的别样风情。
白辞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五条悟一把抱住少?年?,双手往上?,搂住他的脖颈,自己弓着腰,把头再?次埋到他胸前。柔软顺滑的白发蹭着少?年?的颈窝,发梢搔着。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快乐,白辞笑了。看着埋胸的五条悟,他抬起手,双手揉了揉他脑袋,柔顺的头发被弄得凌乱。
门外?的伊地知听到办公室桌子被踹飞的动静,犹豫再?三,终于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五条悟弓腰埋在少?年?的胸口,少?年?则搂着他的脑袋。
……总之,场面暧昧至极。
“对不起,我走错了!”伊地知高声道,立刻把门关上?。在门口,他抓耳挠腮想了好?一会儿,想怎么才?能把门从外?面锁起来。
最后,他放弃了。
如果夜蛾校长要?惩罚五条悟,那他并不能阻止。
门内的两个人,则没有自觉。五条悟的脑袋微抬,搁在少?年?的肩膀,蹭了蹭。然后叫道,“琉璃。”
白辞收回手,笑着应声,“嗯?”
侧脸,然后看到五条悟露出一只?冰蓝的眼睛看着他。天光、潮汐、风声,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盛在这只?眼睛里,而自己也在其?中。
二人呼吸交错,温热与清浅,融为一处。
白辞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回荡。
“如果你想说过?去的事,那么,只?有我能听。”话语说得温柔,却充满毋庸置疑的占有欲。
心中的东西晃荡了一下,宛如钟摆的轨迹。白辞没来得及抓住,因为五条悟的话,任由其?荡开,然后认真地想想。
然后,把脸偏向另一边。五条悟起身,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地抱住他的小孩。
没有什么,即是有什么,而且是影响深远的事情。五条悟知道,白辞是那种大?场面上?运筹帷幄的人,习惯掌握一切,惯于虚虚实实,如果他对别人说没什么,那就是有什么的时?候。
“……我只?是,想不明白。”
“叫优子的女孩子人如其?名,被现实逼疯。叫希望的女孩子,在绝望中死去。至于叫子规的男孩……”白辞侧着身,被五条悟搂住。
他忽然回转了身,双手抱住五条悟,触摸着眼前最为真实的存在。只?是,他的头,依旧偏向另一边,不愿意看人。
保持着这别扭的姿势,白辞说道:“……也没有如期归来。他,回不来了。”
五条悟搂着他,没有动。
一年?前,白辞的朋友松原子规叛出咒术高专,连最心爱的妹妹松原希望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当时?,咒术界上?层告诉了他,他们能治愈因诅咒衰亡的松原希望,所以松原子规甘心为其?所用。
然而,这只?是骗局。
咒术界上?层骗了松原子规,葬送了其?妹妹松原希望的生命,以及他作为一个咒术师的前途。
“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呢?”白辞喃喃道,“我陪着希望,等待她如其?名一样好?起来……”
“你做得很好?了。”五条悟沉声道。
那时?候的白辞,为了治愈松原的妹妹,甚至学会了利用书籍媒介来进行反转术式的治疗。
五条悟见过?那个女孩,苍白枯瘦的面容,宛如一朵枯萎的花朵。她倒在病床上?昏昏欲睡,身边坐着照顾她的白辞也昏昏欲睡,一只?手拉着她的手,手掌显出文字黑色的纹理环绕在二人中间,咒力通过?这种方式不断输送过?去。
当时?,他看着白辞,坐在椅子上?快睡着的白辞突然惊醒,抬头望回去,眼神?一片空白。他的脸色因为多日不睡,以及连续不断的输送给另一个人咒力,惨白惨白的。五条悟还来不及心痛,他已经眨了眨眼,喉咙动了动,悄然喊了声“哥”。
面对五条悟的肯定,白辞脸转回来,微微仰起脸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做得还不够好?,也不够多。如果我真的做到,那就该杀掉那群欺骗子规的上?层。”
“可是,我这样做了,自己就是新的暴君,徒留虚名,诅咒缠身。”白辞很清楚地知道五条悟的理想。
五条悟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少?年?。
白辞是不哭的。他表情平淡,只?是眼中水光流转,说不尽的伤心,又有几分风流。
“我们讨论过?这个结果了,不是吗。”五条悟轻声道。
五条悟是最强咒术师,白辞是天才?咒术师,如果他们联手,必定能改变被腐朽上?层掌管的咒术界。然后呢,他们只?会在那冰冷无情的铁王座之上?,变成?某种象征,在存在于万物的秩序之中,渐渐发疯。这样下去,便不是一个真实的人,更不会是悟与琉璃。
白辞点了点头,他明白。
然后,沉默。
五条悟看出他的意难平,把少?年?往怀中带。意识到眼镜咯到人以后,他随手摘掉白辞的银边眼镜,丢办公桌上?。
白辞被扣在他胸口,更加沉默了。
高--专---制--服质地偏硬,但是,他居然感觉到五条悟结实的胸肌。
啊这……就很离谱。他一个甜食党,身材又高又瘦,为什么还有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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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蛋挞还有最后一口。
五条悟叉--起,喂入少?年?的口中。甜而不腻的蛋挞,塑造了白辞此?刻的好?心情。
打印的英文资料再?次摆放整齐,五条悟扫了几眼,找出其?中重点。
“亡灵之海的线索,来自于英国。”据说与英国本地某个百年?贵族世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