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之前,李成则先吩咐了人去烧了来热水,进了浴房,关严实的门窗,让丫鬟帮顾青瓷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裳后,才抱回房。
期间,顾青瓷还说了胡话,挣扎动作,直到李成则低声在她耳边说话,哄她,才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也没忘记问玉珠,“你们奶奶身上可有伤?”
玉珠答:“看着没有,但奶奶嘴里喊冷喊疼。”这是不知道有没有吃暗亏的意思。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早晚寒凉,顾青瓷被那样去了外裳捆着扔在地上冻一晚上,她就是铁人也熬不住。
大夫很快过来,替着顾青瓷把了脉,一刻钟后提笔开了方子,又连声嘱咐李成则好生照看病人,这热起得险,来势汹汹,要看着人退下去了才行。
李成则一一点头,谢过大夫,送人出门。
转头命人速速去取药来熬,要赶紧让顾青瓷退烧才行。
心里渐渐回过味来,古代的医疗条件可比不上现代,是连个风寒都要要人命的时代,发烧可又怎么凶险,这里可没有退烧药。
安排好这边,又叫张嬷嬷好生招呼着顾青瓷,等人醒了去叫他。
张嬷嬷只管应下,见李成则面沉如水,知他是要去处理这事。
李成则出了内屋,院子外元宝见看见,立即上前,附在他耳旁一阵嘀咕,将顾青瓷遭这事儿的原委说了个干净。
李成则听完冷笑一声:“这么不大点地方竟然也玩出阴谋诡计来了,那老东西呢?”
“哪用主子吩咐,小的一早就收拾了,捆起来扔在厨房,不过就是吃了太太一顿骂。”元宝挠挠头。
“走吧,去见一见我那好母亲。”李成则又去了东院。
从大早上起就一阵儿兵荒马乱的,方掌柜的约是赴不成了,李成则只能使人过去说一声,只能改日再约。
孙氏平日起得迟,但今日院子动静大,闹腾的声音重,就也醒了。
才一穿好衣裳出门,就得知,家里起了事。
昨夜白氏做得隐蔽,把人都支开才对顾青瓷下的手,孙氏和李家两姐妹没一点察觉。
只那位粗使婆子因是当惯了下人,向来警醒,她在院子伺候,做的扫地做完洗洗刷刷之类的事,故而比较张事,昨日用过饭后她不曾见到顾青瓷离开,当时就奇怪,等到夜晚起夜时听到动静,是耳房那边传来的,那间屋子一直没人住,倒哪来的声音,这婆子心里便猜到了些,只是她也管不了主子们的事,便只有装作不知道回了屋子。
东院的厅房里,孙氏坐在上首,听着这粗使婆子的回话,整个人气得直发抖,手下拍桌子好几下,指着白氏大骂:“反了天了!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弄这些鬼魅,我李家还没怎样,你倒先抖起来,使的这些龌龊手段,家中名声都叫你败坏了去!”
越说越来火,孙氏干脆站了起来,飞快走到白氏面前,抬手“啪”地一声,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如此还尤觉不解气,继续道:“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却原来是我看走眼,你且藏了一心窝子的毒计呢!你莫不是真以为那侯府是个空摆设不成?有胆让个俺攒婆子去作贱他家姑娘,有头无脑的蠢货,你这是在给李家招祸,给则儿招祸!”
白氏生生受了一巴掌,脸色乍青乍白,难看非常,跪在一边不敢顶嘴。
李成则就在这时候进来了,嘴上叫了人请安。
到底是李成则的亲母,落了她的脸李成则面上也不好看,孙氏冷哼一声叫人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