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上床再睡。”她用另一手又去推了推她肩膀,谁知她一个熟睡之人,动作却很是快,又捉了那只打扰她睡觉的手,往怀中一带,秦潇便被迫伏了身体环住了她,强支着空悬的身体,和她只剩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秦潇有些窘迫,手中用了些力气,强抽了出来,迷迷糊糊之人发出了不满的两声哼唧,很快又睡了过去。
知道叫不醒她,秦潇也不再做无用功了,干脆横臂揽过陆谨言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膝盖,将人横抱了起来。
“困。”一颗脑袋睁不开眼,随着走路频率,一下一下点在胸口,迷迷糊糊说着。
秦潇耳根染上了一丝粉。
那颗脑袋靠着的位置实在有些私密。
灼热的呼吸穿过衣服的布料,喷洒在身体上,秦潇便是再淡定,此刻也不能装作无动于衷,好在怀中的人不清醒,这才让她少了几分窘迫。
到房间不过十来步的距离,秦潇走得很是费劲,怀中女孩儿不并重,只是自己心绪不定,总是走神。
好不容易将人放到了床上,秦潇想帮她盖上被子,忽然又被抓了手腕,这一下的力气不小,且措不及防,秦潇一个踉跄,摔倒在床上,尽管撑了一把,还是压到了躺下之人,下巴嗑在了陆谨言的脸颊上。
“疼……”她迷糊呢喃道。
秦潇的脸颊瞬间烧透了,甚至有些怀疑是这只小狐狸故意的。二人如今的动作很是不妥,越过了安全距离,陆谨言的呼吸洒在她脖颈间,有些痒。
秦潇红着脸立刻爬了起来,就要走时,目光扫过她脸颊,愣住了。
陆谨言张着口呼吸,略显急促,苍白的面颊上有不太正常的红,一张小脸皱巴着,身体也缩成了一团。
秦潇摸了摸方才被她气息拂过的脖子,这才察觉,是烫得吓人的,伸手去探了探她额头,果然是又发了烧。
秦潇心中隐隐歉疚,陆谨言那般活泼精神,以至于自己忘记了,她已经生了好几天的病。
秦潇的家里空空荡荡,以往她自己生了病也是随意糊弄过去,这会儿要用时,却连一片感冒药都找不到,只能翻出了冰袋,裹上毛巾替她物理降温。
这一夜过得异常缓慢,秦潇帮她喂药,换毛巾,喂水,完全没有合眼。以至于第二日陆谨言醒来时,便看到秦潇挂着两个青黑的熊猫眼,满面疲态,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我……”
陆谨言才一开口,就立刻痛苦闭了嘴。
原本只是说话费了点劲的嗓子,这会儿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开口就是嘶哑到完全听不清的声音,且声带震动时,火烧火燎的痛。
“不舒服就别说话了,先喝点水润润嗓子。”秦潇递了水杯,道:“我去下楼帮你买药。”
陆谨言说不出话来,只听见钥匙的声响,和一声关门,屋内便静了下来。
她仰头喝了一口秦潇递来的水,温度正好,费力咽了下去,润了润干涩的喉咙,顿时舒服了许多。她看了看床头放着的毛巾和冰袋,忽然揉了揉眼睛,生病时被放大的那分脆弱,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屋内虽没有人,陆谨言还是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埋进了被窝,放任自己做个废人,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衣来伸手?
陆谨言忽然扒拉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
一套质感很好,却从没见过,且……大了一号的睡衣。
秦潇忙活了一夜才退烧的脸蛋,又发了烫,陆谨言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又发烧了,还是不好意思。
她试图从自己烧糊涂的脑袋里,搜刮出一点换衣服的记忆,却是徒劳。
呆愣愣了许久,直到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她才一骨碌躺了下去,闭眼装睡。
秦潇进了屋便来看病人,一眼便见那张脸极不自然的红,伸手摸了摸,皱眉道:“又发烧了吗?”
冰冷的手指触到脸颊时,陆谨言不受控制得抖了抖身子,眼睫轻颤,便装不下去了,一把握住了那只手,捂在自己脸上。
秦潇见她有了些精神,稍稍放了心,露出些笑意,道:“起来吃药。”
陆谨言紧紧抓着那只带着清晨寒气的手,捂在脸上,迅速降了温,那只手也染上了她的温度,不再凉得刺骨。
“你就是我的药!”
“胡说八道。”
陆谨言伸着脖子,将脑袋往前凑,甜甜笑道:“你看,降温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