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昭走后,老夫人叹口气:“萧明昭这孩子,从小就心思不正。”
谢若珠没说话,听着老夫人抱怨。
“你姐姐大谢氏去的早,我怜惜萧明昭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便将她接到身边教养。有一年元宵节,我让嬷嬷去给她买了花灯,谁能想到她居然趁我睡着,用那盏灯放了一把火!”
老夫人越说越激动,咳嗦了起来。伺候的丫鬟忙上前给她顺气。
喘匀一口气,老夫人才接着说:“我睡得早,起火的时候还没有醒,后来还是被冲进来的嬷嬷喊醒。一醒来,就看到萧明昭在我身边躺着!”
听老夫人说起这个,谢若珠脸色变了变:“到底是年纪小,做了坏事后不知道跑。”
因为这件事,老夫人看萧明昭百般不顺眼。这么多年都觉得萧明昭心思不正,对萧明昭的态度也就越来越差。
老夫人冷哼:“当时幸亏你提醒,我才知道是她放的那把火,亏我还觉得她心思纯净,要不是你,我怕是还要护着那个小白眼狼!”
谢若珠思索着回答老夫人的话:“是啊,也亏得老夫人福大命大,没把萧明昭留在身边,才能安享晚年。”
从那以后,老夫人被伤透了心,对萧明昭不管不问,时至今日,她还因为这件事气闷。
旧事重提,老夫人问出心中多年疑问:“我对萧明昭尽心尽力,她为何要放火?”
谢若珠低着头,小声回答:“娘向来严厉,萧明昭定然是记恨您太严格,故而下此毒手。”
听到这个解释,老夫人难掩疲态,她觉得提起这件事之后谢若珠就不对劲,但她实在太累了,没有心思想究竟是哪里不对,摆手让谢若珠回去。
谢若珠怕言多必失,便行礼离开,要去看萧梦月。
路上,谢若珠算计着应该怎么折腾萧明昭。
后宅是谢若珠的天下,她要是想折腾人,那绝对能把人折腾的生不如死,也可以让人吃暗亏有口难言。
本来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可萧雄威已经对她苛待萧明昭这件事表达了不满,既然如此,谢若珠就要换个法子了。
谢若珠目露愤恨的握住帕子。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萧明昭小时候,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生气了就把萧明昭叫过来打骂,委屈了就罚萧明昭不许吃饭。
甚至萧梦月做了什么坏事,她都可以推到萧明昭头上,让萧明昭替萧梦月受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萧雄威开始注意萧明昭这个女儿,还让谢若珠对她好点,那谢若珠就不能让萧雄威觉得她不听话。
毕竟在萧雄威心中,她是个受够了委屈,却也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而且谢若珠也知道轻重。哭闹着怪萧雄威总想着谢岚云不想着她们母女可以,但要真是因为她对萧明昭不好,而惹得萧雄威在朝中不好过,萧雄威难免会心怀芥蒂。
到时候萧雄威就算是不责怪她,那她在萧雄威心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为了宣平侯夫人这个位子,谢若珠付出了一切。她从及笄起就开始筹划,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子上,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她怎么能容忍因为萧明昭而失去萧雄威的心?
要是仅凭着年轻时的那点事,仅凭着萧雄威心中的愧疚,可不够让谢若珠坐稳这个位子。
所以谢若珠就要让萧明昭出错,暗地里折磨萧明昭,让萧明昭有苦难言。
到时就算萧明昭告状,那看起来也是萧明昭的错。而谢若珠,她一点错都没有。
让外人看起来,还是萧明昭不识好人心,是谢若珠后娘难当。
这么想着,谢若珠往萧梦月院里去。
*
萧明昭跟着秦嬷嬷来到萧梦月房中。
萧梦月伤的重,一直在床上躺着,根本下不了床,心情就越来越不好。
她本就不是什么和善的性子,心情不好,这两日就总是责罚打骂丫鬟们出气。这几天萧梦月房里的丫鬟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
萧明昭来到萧梦月房外,守门的小丫鬟小声行礼:“秦嬷嬷。”
秦嬷嬷还是拉着一张脸:“小姐怎么样子?”
“小姐心情不好,把我们都赶出来了。里面只有翡翠姐姐一个人照顾。”说到这里,小丫鬟抹泪,“秦嬷嬷来这里有什么事?”
秦嬷嬷摆手:“老夫人让大小姐来照顾二小姐,让大小姐进去吧。”
小丫鬟一愣,看看萧明昭,再看看秦嬷嬷,似乎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让大小姐照顾二小姐?这……”
她可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宣平侯府又不是普通人家,萧梦月身边的丫鬟婆子也不少,怎么让萧明昭来照顾萧梦月?
萧梦月被说话声吵醒,她本就心气不顺,醒过来后脸色不太好,看上去是又要开始闹。
翡翠早就被萧梦月折磨的心力憔悴,此时见萧梦月醒了,她一肚子怨气,但是不敢对萧梦月发,只能骂外面的人出气:“谁在说话?小姐心情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你们可倒好,在外面嚼起舌根来了!小心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秦嬷嬷没和小丫鬟多解释,翡翠骂人的声音传出来,她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态度奇好,微微欠身,恭敬地对着房门说:“是大小姐来了。老夫人让大小姐来伺候二小姐。还请二小姐开门,让大小姐进去。”
萧明昭看了秦嬷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