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弃妇不可怕,男人不好用扔了就是。
可是,这娃娃——
却不能扔啊。
她怎么就……当妈了呢?
哭!
犹豫一下,她没有正面回应正挂在她大腿上求抱的小丫头,只是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牵了她绵绵软软的小手。
以后她就是妈了,她要保护这个小小的人儿。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岳乐乐却一早回了屋里,几人进门时,只听他正在豪气干云地指点江山:“婶儿,我要这个,对,还有那个,啊,那个味道的也来一个……”
小卖店是对姓刘的小夫妻开的,前面是日用杂货,后面院子里辟出两间来,还做了个小饭馆。男的是个厨子,厨艺不错,在当地小有名气,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请他掌勺。
老板娘边拿东西边逗岳乐乐:“刚刚不还说没钱,糖也只能要两块儿吗?怎么?出门捡元宝啦?”
岳乐乐眉开眼笑地回答:“没,元宝捡不到,捡到姑姑啦!”
“姑姑来了就有钱了?”
“那当然!我爸可穷了,每个月只有一块零花,现在是月底,谁都比他有钱好吧!”
刚进门的亲爸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东西拿全后,他乐呵呵地抱到妹妹面前,献宝一样:“甜甜,看,都是你的,开心吗!”
竟然一件东西都不是买给自己的。
岳宁不禁感叹,原来妹控也遗传,这父子俩,一看就是亲生。
小丫头自然开心,屁颠屁颠跟着哥哥到一边去了。
岳乐乐心满意足之余,还不忘笑呵呵对旁边的亲爹插刀:“爸,下月发了零用钱记得还姑姑啊!”
岳勇再也憋不住,撸起胳膊:“这小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岳乐乐顺势躲进了岳宁身后,探出头来,对着父亲略略略做着鬼脸。
老板娘平日不喜掺和八卦,却也听到了风言风语。闻得岳宁要死要活的,心下也感叹过。只是,此刻看到一家人有说有笑,却不似传言中那般凄风苦雨,有些吃惊。
也是心疼,便又抓了一把糖,递给岳乐乐:“来,乐乐吃糖。别都给妹妹了,自己总要留点不是?”
岳乐乐却摇摇头:“不行,不能再要了,我爸一个月就1块钱,再要他就该揍我了。”
一番话说得老板娘哈哈大笑:“这婶儿送你的,拿着拿着,不要钱。”
又是一片欢笑,岳乐乐在笑声里,不好意思地接下那把糖。外面说说笑笑,又来了一批人,边说边到了门口。
一个女声格外——
“王雷,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那女人闹不出大天去,大不了我们上法院告她敲诈勒索……”
耳熟。
岳宁一挑眉。回头,几人已经挑了门帘进来。有四个,除了余晓玲,还有两个和王雷交好的男知青。
王雷一马当先:“嫂子,来包蚕豆,再来壶二锅头……”
抬头,对上岳宁,定在当场。
岳宁没有说话,小丫头却跑过去,甜甜地唤道:“爸爸!”
不大的屋子里瞬间尴尬流转,风霜剑雨。老板娘反应快,赶紧应道:“好唻!”然后到后门口,招呼丈夫准备东西。
王雷也反应过来,低头应女儿的话。
余晓玲对岳宁横眉冷对,另外两个却是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盼酒菜快点好。
负债两万,竟然还喝酒请客?
好!
真好!
岳宁微笑颔首,冲王雷无声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看到这个笑,三个男的心底不由生出凉意,往门口退了两步。
她一定是疯了,刚刚还出言威胁,现在却好像什么事没有一般,这不是疯了,又是如何解释?
“嫂子,让大哥辛苦下,我要只鸡,再要四个热菜,做完直接送我家就行。和这些一起,算算多少钱?”
老板娘利落算了几笔:“鸡是五块五,菜……啊,一共是十七块五毛七,就算十七块吧。”
岳宁摸了摸兜,夏季长裤料子不厚,一卷纸币在里面鼓鼓囊囊,她却惊呼:“哎呀,没带钱。”回头看了岳勇一眼,“哎呀,你也没钱……这咋办呢?”
老板娘:“没事,可以先记账,回头再算。”
“那怎么行?”岳宁却满口拒绝,转头看到王雷,面上一喜,“算他账上,一起结了。”
王雷一听这话,脸上瞬间冒了烟:“你!”
岳宁却好似没看到一般,笑呵呵地凑过去,不动声色地把女儿牵回自己身边,语出轻快:“行了行了,跟外人那般大方,老婆孩子别这么小气嘛。”
“这也算在那2万里好了,你之前给了我200,扣掉,现在又是17……”她一沉吟,似在计算,“啊,算出来了!你还欠我1万9千7百又83块。”
说着,她抱起小丫头:“走,跟妈回家吃饭!”
小丫头还恋恋不舍看着王雷:“爸爸呢?”
“爸爸啊?不喜欢吃肉,他就喜欢啃蚕豆吃窝头就烈酒,咱们不管他啊,回家,你和哥哥一人一个鸡腿!”
说完,她一手抱一个,一手牵一个,便挤开几人,出了门。
被再次忽视的岳勇异常委屈:“妹啊,等等我啊。”
“他们都有鸡腿吃,我呢……我能和臭小子分一个腿不……”
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王雷想起刚刚电话里的内容,还有村支书的保证,恨恨地交了钱。
暗哼一声:且让你再得意两天,等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