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见,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刚才看错了。”身着朱红官袍的青年惊呼出声,显然惊讶不以。
“我那日赶到的时候正听到你被其他人给带走了,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与你遇见。”
此时正在指使着人剥葡萄皮的时葑撇了眼过去,发现来人还真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老熟人,不过又同她有何关联,毕竟她和他们又不熟。
“宸王安好。”面色稍缓后的康胤对着时葑微点下头,当是问礼了。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被关押在府里多年的废太子,更是一个手无半分实权的王爷,说得好听点儿不就是一个空壳子罢了,又何值得他一个三品大臣的礼。
时葑却并不理会其他人看过来时的探究目光,反倒是将身子往浑身僵硬的男人更靠近了几分。
“不知宸王可否借喜见容我说几句话。”见人不曾理会他半分,康胤只能硬得头皮再次出声。
眼眸带笑的时葑这才抬眸望了过来,手臂更搂着男人的腰肢不放,感受到底下僵硬的躯体时,方才慵懒的笑道:
“这人你得问他才行,问本王爷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啊,喜见。”
“王爷这话不是在说笑吗,康大人问的是王爷而非草民。”面色稍冷的林拂衣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手,脸上则挂着在一模在虚假不过的笑。
“本王不是想要问问喜见的意思吗,再说你我二人两情相悦,有些事本王自然得询问过你的意见方可,省得晚些时候你在床上与本王置了气可怎么办,到时吃亏的还不是本王爷。”
时葑眉梢微扬,并不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此等荤话有何不耻。
反正她在世人的眼中看来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一个恶心的,不知廉耻的怜儿,那么她倒不如直接坐实了他们的想法,省得他们继续浮想联翩。
等人走后,时葑却盯着面前未曾动过多少的糕点发起了呆来。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将视线往她那处看去,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深沉。
随之走出殿外的后林拂衣,竟连那抹虚假的笑都不在伪装,还有他以前为何看不出,此人也是那极善于伪装之辈。
“喜见可还是在怨我当日没有在朝堂上为你们林家说话吗。”面色慌张,苍白不已的康胤在对上面前人时,总忍不住心虚到了极点。
像极了当日在金銮殿上,因着他的反口指证导致林家上下百十口人皆被流放的流放,处斩的处斩。
“当日那件事早已是板上钉钉的结局,何况这背后想要你们命的是当今那位,哪怕我为你们林家人求情也阻止不了事情最后定局。”
“反倒得是我们康家说不定会因为我的一时心软而遭受连坐之灾,难道那日喜见就没有看见刘言和其他几位皆襟口不言的模样吗,我不是不愿帮你,而是我在如何也得为我身后的家族着想,我也有我的无奈和软肋。”
康胤见他一直盯着他不放,连带着大脑都有一瞬间的卡壳,差点忘记了他后面想要说的是什么。
“康大人叫草民出来,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表演这些无用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不曾。”林拂衣越听到最后,唇角的那抹讽刺也在不断增加。
“不是,我想说的是,那日我人已经赶来了天牢,想要带走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被那宸王给带走了。”
“所以康大人,你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林拂衣冷笑的制止了他那不断为自己找借口的可笑缘由,连带着周身气温骤降。
“其实我想说的是,难道喜见真的甘心继续待在一个好龙阳,甚至不知被多人给玩|腻了的男人身边,并当一个只能以色侍人的公子不曾。”
双目猩红的康胤回想起刚才那一幕,顿时怒不可遏,掩藏在云纹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骨节攥得泛白。
“呵。”林拂衣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连带着眼睛都笑得渗出了泪。
他以前怎的就没有发现他这好友不单懦弱胆小,就连这性子也是一如既往的骄傲自大,甚至是连一些最表面之物都看不透的蠢笨性子。
“若是喜见想要离开那恶心的宸王府,只要你开口,我无论如何都会带你离开,并且将你平安送出大周朝。”
“我的事就不劳烦康大人好心泛滥。”等笑够后的林拂衣终是冷着脸,拂袖往殿中走去。
徒留下康胤一人独站原地,不久,从走廊的另一边走来一腰佩墨玉的男子,半眯着眼儿看向离去之人,淡淡道:
“你说他人都摔到泥泞里了,他又凭什么傲气看不起人。”
殿外发生了什么鲜少有人关注,更多人关注的是那位当初的燕京第一公子和时同那臭名远扬,并且有着断袖之癖的宸王给搅合在了一起。
瞧他们刚才那亲密的样,也不知到底谁上谁下,连带着他们看过来的目光都带上了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桃色暧昧。
殿中。
原先空着的位置处忽的坐下一人,使得时葑有些微醺的脑子微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随意便兀自靠在了男人身侧,不时缠玩着自己散落下的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