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路上遇难,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尸体被运回了吴家庄,怎么运送的我不清楚,葬礼的确在吴家庄举行。”
郁芊沉吟片刻,继续问:“听说吴槐还有个弟弟?”
“他早就失踪了。”路人摇头叹息,“吴槐下葬的那一天,那孩子都没出现,恐怕是第一个遭了吴槐的毒手。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孩子可是吴槐的亲弟弟,她怎么能忍心害他?”
“奇怪,一子一女都死了,吴家庄的庄主难道没什么反应?”
“他也是惨,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化作鬼魂出现,哪还会有什么反抗心思,要不是官老爷觉察不对劲,亲自来问他,恐怕他要躲到我们都死绝了,都不把女儿化鬼一事说出来。”
他止不住摇头叹息,郁芊配合着点了几下头,对他说:“多谢您了。”不再停留,朝吴家庄走去。
一路上,她捏着下巴沉思着,傍晚时分,几人来到了吴家庄,庄园周围的田地早已尽数卖出,止不住地透露萧瑟之感。
许明川上前敲了门,说明来意,不一会儿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头发花白,满面愁容的中年男子匆匆而至。
“几位道长,小人吴辛,是吴家庄的庄主,多谢几位为撇舍之事远道而来。”
吴辛身上的料子不算好,饰品没一件值钱的东西,他穿得鲜艳,赫然有种强撑着面子的感觉。进屋一看,庄子果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幸亏正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能用来接客。
落座后,趁许明川说明来意的时间,郁芊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正厅打着转,提防女鬼吴槐不知从哪儿蹿出来。
“多谢几位道长。”吴辛老泪纵横,“老夫一生与人无冤无仇,做事坦荡,谁知一子一女命运多舛,如今小女已经化为厉鬼,小老儿只能大义灭亲了。”
说的比唱得还好听,谁知道吴辛在闹鬼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开口就要超度女儿,只字不提儿子,连找回他都念头都不曾有。
那位名叫吴璧的弟弟,在其中或许扮演了什么角色。诸多猜想,郁芊只能憋在肚子里,本人按照苏柒的吩咐去办事。听他的意思,今晚就准备去会会女鬼。
当天夜里,苏柒不论走到哪里,身边都粘了个郁芊。
“我不是让你独自在房间里待着吗?”苏柒投去不解的目光,许明川在巡视吴家庄,在房中绝对安全,可郁芊打死不干,黏着苏柒一路跟到门外。
郁芊睁大了眼睛,努力驱散积攒了两天的困意:“莫非师尊不知道,鬼怪最喜欢的便是攻击落单的人?”
“这是从哪个话本子看来的?”苏柒低声道,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郁芊只能听见一点细碎的嘀咕,还奇怪为何师尊要说悄悄话。
有什么想让她这个工具人做的,直接吩咐就是,她又不敢拒绝。
二人无一开口,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一路打听消息,现在有什么想法?”苏柒率先开口,他的语速很快,像是无法忍受夜晚的安静。
郁芊眨了眨眼,托起下巴组织着语言。
“结合路人的言论、吴辛的动作,与其说吴槐是逃婚遇害,我更倾向于她是抗婚被杀,自始至终没有出过吴家庄。不然,吴槐逃婚却被吴辛追踪到,死去尸体运回家又无人记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师尊徒儿只是随口一提您切莫当真!”
苏柒嗯了一声,不知回复的是郁芊提出的哪一点,郁芊听苏柒又不再开口,正准备继续说下去,不期然一抬头,忽地听到苏柒出声提醒:“别回头。”
郁芊:“?”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她转过脸去。
入眼是绯色如血,女郎穿着大红装,捧着红盖头,施施然悬浮在阵眼数步外。
她乍一看与旁人无二,是个温温婉婉的小娘子,只不过皮肤呈现青白色。
红衣绣凤,长裙垂地,散落在外的青丝勾着金丝银线,上有鸳鸯戏水,龙凤呈祥,莲花并蒂。
郁芊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苏柒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一招,早已蓄势待发的冰锥如雨点般砸落,将红衣女鬼笼罩其中,一同被集火的,还有偷偷跟在女鬼身后,张大了血盆大口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