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御寒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打开画像一看,嚯!这黑的跟炭一般的是谁家的熊孩子?
百里御寒气的上窜下跳,胡须也捻断了好几根,李维歆苦苦相劝才没让百里御寒把倾城扔到琉璃殿后山喂狼。
待画师再次前来为倾城画像,百里御寒亲自监督,甚至连倾城的姿态都是亲自设计,不允许有一根儿头发丝儿的变化。倾城本想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百里御寒一瞪眼:“你笑的跟后山的黄花似的,给我笑的聪明点儿。”
黄花是一条有些特殊的狗,因为它常常对人露出呆滞的笑容,眼睛里永远含着迷茫。
倾城连忙改变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聪明。
百里御寒一拍桌子:“你这笑的跟拐孩子的似的,你别动,我叫你娘来给你规范表情!”
百里御寒把李维歆叫来,一个下令指导表情,一个亲自跟捏泥巴似的捏倾城的脸,半个时辰后,倾城的脸跟酸菜一般酸痛,方才完工。
画像的事情给百里御寒提了个醒儿,自家小女儿断不能再这般娇惯下去。百里御寒抹了把辛酸泪,亲自和倾颜倾城的师傅开会,叫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教会倾城忠孝礼义,女书妇德。
百里家子孙皆为人中龙凤,从小便接受极为严苛的训练,不得有半日偷闲,其中的辛苦不是百里子孙不能体会。
百里家男子皆文武双全,政治谋略行兵打仗皆不在话下;女子则琴棋书画,舞蹈女红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百里家的女子生来便是按照皇后培养,治国之道、用兵之方皆是手到擒来。百里家族先祖为神医谷继承人,定下医术传女不传男,故百里家女子皆为神医弟子,医毒双绝。
倾城一直以为自己端庄贤淑的姐姐会是南湘未来的皇后,从小便爬树翻墙,没少闯祸。爹娘本是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下可好,惹恼了爹爹受罪的还是自己。
爹爹这次是狠下了心要自己磨练脾性,说是温婉大气、沉稳娴静才是女子应有的心性。每日派着十个女暗卫看着自己,连去茅厕也要跟着。
倾城苦不堪言,唯有用食物来安慰自己。临近午膳时候,倾城看着神情专注的姐姐十指翻飞,绣架上的荷花生动逼真,甚是好看。倾城忍不住跑到姐姐身边,蹲在一旁痴痴的看着。
女红师傅看到倾城又不专心,蹙了蹙柳眉:“姑娘你又不专心了。”
倾城可怜巴巴的说:“师傅,徒儿绣好了。”
“这么快?”师傅一脸不相信,走到倾城的绣架旁,一脸你绣不好跟你没完的架势。
“你这是绣的是...糕点?”师傅一脸恨铁不成钢,“姑娘,你要是把你的心思多花一分在刺绣上,你定比那些专业的绣娘还好,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师傅拿着倾城的绣品,跑到百里御寒那里告状,一进百里御寒的书房,就见着已经有七八位师傅在叽叽喳喳的吵着什么。
百里御寒一个头两个大,“大家慢慢说,城儿又犯什么错了?”
平日都是温柔敦厚、为人师表的典范,如今这般像是被刨了自家祖坟一般的做派,定是气急了。
“丞相,二小姐虽说天资优异,聪慧异常,但是实在是玩劣不堪。”教倾颜、倾城谋略政治的先生,孔攸宁气的山羊胡直颤,“二小姐往老夫的鼻烟壶里撒辣椒,还在老夫的椅子上涂上树胶,老夫最后都是光着腚走的!”
老先生越说越气,教了一辈子政治权谋,之乎者也,还没见过这般屡教不改的学生!
百里御寒的头登时就痛的要命,连忙叫下人为老先生量身制作了几件衣服,连哄带道歉的才把老先生说走。
“二小姐在奴家的坐垫上钗绣花针,奴家这琴只能蹲着弹了。”花容月貌的琴艺师傅哭的花容失色。
“二小姐不好好练舞,用缎带当作银丝将奴家缠起来了...”
“...”
听着一位位师傅的告状,刺绣师傅觉得自己的事儿倒是不算什么了。
“丞相,二小姐刺绣天分甚高,只是不用心思。”
百里御寒好不容易从一堆坏话里听见了句好的,头一下子也不是那么痛了,连忙拿起倾城的绣品,只见这绣的糕点竟是连馅料里的糖丝儿都绣出来了,连自己这个门外汉都觉得很是精致漂亮。
听完各位师傅的狂轰乱炸之后,百里御寒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总结:“城儿心思通透,极有天赋,只是调皮了些。”
刚走到门口的老夫子霍的一下转过头,扶着差点没闪到的腰,怒气冲冲的指着百里御寒的鼻子骂:“你家那个小祖宗是调皮能解释的事儿吗?老夫当太子太傅的时候都没受过这般的气!”
老头儿真是气得不轻,连自己曾是帝王师一事都拿出来说了。
百里御寒叹了口气,将师傅们一一安抚好,拿块蘸了凉水的帕子捂在脑门上消消火,以免自己把亲闺女给剁了扔到后山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