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莉,你过来!”
上了年纪的粗野男人扯着嗓子唤她的名字,吓得她浑身一激灵,连忙从床上下来。
她看到索雷尔老爹满面通红,嘴里又嘟囔了几句她听不明白的含糊单词,瞧喊了她的名字之后并未动身,就径直向她走过来!
洛莉全身开始颤抖,不知所措,双眼疯狂地扫视房间里有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
她向他把枕头扔了过去,当然,这不管用。
她举起椅子向他砸去,企图让他吃痛摔倒,可这惹怒了这个醉酒的男人,一把抓住奔向门外的洛莉,用力一甩,便让她跌坐在地上!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别打我、别打我——让我走吧——”她那些强装的坚强一下子破碎了,她见识过他和他的儿子们打人,对于强势的蛮力,她根本没办法继续反抗,只不断地重复着相同地话。
泪水如同被开了闸门,疯狂地向外涌出,顺着脸颊汇成一滴滴水柱流下。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那人好像在解着裤带,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是她死活也挣脱不开他那只手的力气,又崩溃地重复着:“我不要——我不要——你别碰我,松开我——”
她哭地太大声,哭的头脑发晕,供血不足,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待到她半夜醒来之后,脑袋里的成像只有一种蔬菜,金针菇!
她猛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想把这恐怖的图像从自己的脑海中清楚,又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呼噜声,她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再次打了个哆嗦。
顺着轰鸣声看去,那个索雷尔老爹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她又急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只是摔在地上有一些脏了,四下也好似并无折腾的痕迹,这个男人应该在她晕倒之后把她晾在一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幸好,幸好,没出什么事……
但一想到她晕倒前发生的种种,她就后怕,生怕他忽然起身再对她做什么,立刻夺门而出。
屋子的门半掩着,屈辱和恐慌的想法在夜风之下愈发清晰起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
她哭的很小声,近乎只有断断续续的抽吸,因为她害怕把那个男人吵醒。
她哭着哭着,倏地抬起头,海蓝色的瞳孔中涌现一股狠厉——
把这些人杀掉!
可她又挫败地想到,如果自己点一把火,把这个烧干净了逃跑,身上没有一点钱,要逃到哪里去呢?先不说自己是否能躲过治安官的搜查,她从哪里找到可以吃饱饭能挣钱的地方生存呢?
在这个时代,女性可选择的体面工作无非就是家庭教师,而自己现在并不识字,赖以挣钱的大概率只有这张脸,为了钱游走于陌生男人之间,那还和在这里和一群鬣狗生活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吗?
思来想去,她又再次放弃了这个想法。悲凉地想着明明自己是被拐卖到这里的,是受害者,却依旧要用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重获尊严。
虽然索雷尔老爹看来也并无什么真正的性能力,但是他孩子都三个了……今天更是差点委身于他,在找到物证之前,她更不可能每次都用晕死过去来躲避,必须要想个办法,让他比死更痛苦,让他再也不能人道!
她整理完心情,心脏还是因为长时间啜泣而怦怦直跳,冷风更是吹得她头疼欲裂。洛莉顶着红肿的眼睛,回头瞄了一眼还霸占着她的床的索雷尔老爹,思考她后半夜要在哪里去歇息。
她的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的屋子。
窗户内昏暗一片,却在她望过去的时候出现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
这是于连·索雷尔的房间……
倒不是说他们在这两天间经过欺骗,背叛,坑害之后达成协议就显得他们真的一笔勾销了,只是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洛莉只能去请求于连。
她扣响房门,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你应该还没睡吧?于连。能把门打开吗,我有事想说。”
隔了大概有五分钟,在洛莉近乎不再期待他能把门打开时,木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大半。
黑暗中唯一的光亮燃得正旺,蜡油低落在生锈的铜制托盘上,和满满一盘的液体融为一体。
“有什么事?”少年穿着一身宽大的长衬衫,盖过了膝盖。
他深棕色的头发听话地服帖在额角,瞳孔在烛光的照射下,变成了化不开的巧克力色。
“让我进去说吧,嗯?”
于连没回答,侧身给洛莉让出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