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也行,但必须裁撤国号并实行‘绞辫令’和‘养发令’,除佛祖的门徒以外,一个月后一律不得看见光秃秃的脑袋,也不准男士蓄辫。若是天生秃头,那就自谋多福吧。
政治军事谈判在某些方面和谈恋爱差不多,谈到入心处,免不了出现干柴烈火的现象。眼下多尔衮和众亲王就当场发起了雷霆之怒,摔杯子摔碗,就是不见动真格。
因为他们都明白,现在皇太极还在对方手上,若是斩了小小的来使,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使者们也不是空手而来,他们还带来了几幅主角跟皇太极颇为相像的人物半身画。画中的主角,其神情笑貌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发型。有中规中矩的‘三七分’、有霸气侧漏的‘大背头’、还有青春时髦的‘乱披风碎发’等等。
对此,多尔衮只是气急败坏的回复了几个字:‘士可杀不可辱’!
就为这句话,使者们又展开了长篇大论,他们觉得这不能叫‘辱’,顶多也是礼尚往来。北境汉民都按照‘保命协议’剃了发,现在无非是顺其自然把头发长回来而已。
很明显,谈判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道理讲不通就用炮弹说话,这应该是优势方的特权。
等到使者们被安全的‘送’出盛京以后,张田林命炮营开火,强拆工作正是启动。
整个过程中,最卖力的应该是洪承畴,介于自己此前的差劲表现,他现在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活跃一番。以此来展现一直被深埋心底、几乎难见天日的‘大明忠魂’。
当然,干起架来不是光喊口号就行的。为此洪承畴不辞辛苦,在张田林忙着整编部队期间,特地命人从锦州城搬来了十五门‘红夷大炮’。
这种大炮的原型据说是荷兰产的船载火炮,具不可靠消息,万历48年,荷兰海船在广东近海沉没,明朝政府随即组织专人打捞,经过数月的努力,一共打捞上来近40门大炮。
工匠们认真研究了打捞上来的大炮后,改进了铸炮技术,利用铜和铁的不同熔点,采用铁芯铜体铸造法,造出了新型大炮。这种大炮相比于荷兰沉船上的大炮,重量更轻,管壁较薄,能容纳更大的炮弹。
这就是红夷大炮的来历,倒是跟佛郎机炮的问世十分相似。
据说在万历的爷爷执政期间,也就是嘉靖初年,一次海上遭遇战中,海道副使汪鋐击败了自己的敌人——葡萄牙船队,战后,他来到对方毁弃的战船上,发现了一批从未见过的火器,经过演示,他发现这玩意威力很大,值得推广,于是他决定,将此物上交朝廷,并建议仿照。
由于在明代,从外国来的人大都被称为‘佛郎机人’,所以所有从外国进来的火器,无论是走私的,偷来的,还是抢来的,统统被称为佛郎机。
而汪鋐所缴获的这批佛朗机(即船炮),是当时世界上较为先进的火炮,朝廷十分重视,立刻派人进行研究。
要知道,天朝一向善于‘学习’并‘超越’,但凡世界上弄出个新东西,甭管是不是自己研制的,拿过来研究研究,几天就能造个差不多的出来,仿制且不说,往往质量比原件还要好。
就这一点,当今的‘伊万大叔’时常悔得肠子发青,因为当他们看着战机从头顶掠过,大概只能通过机身上的标志来辨别那个是‘SU27’哪个是‘J15’。
话说回来,虽然红夷大炮和弗朗机的来历相似,但威力和作用则大不相同。
就体量上来说,弗朗机应该属于‘蝇量级’的,而红夷大炮绝对是‘超重量级’。
简单区分的话,当城墙上的敌军看到有明军士兵两人一组用木架子抬着某根粗大且长的铁桶在奔跑,那肯定就是弗朗机了。
它的作用是负责把石子、铅弹像天女散花一样打上去,攻击城楼上探头探脑的有生力量。
与之相比,红夷大炮是扛不动的,得用车来推着前进。目标也绝不是人,而是那些厚实的城门。
毕竟,炮弹可以飞,人就不行了,要想破城只有两个法子。
一是老老实实地爬墙;二嘛就是破坏城门进去。
这两种办法一比较,似乎毫无争议,大家都喜欢第二种。可惜对守城方而言,凡是敌人喜欢的东西,那就是他们讨厌的东西,必须严加防范。
于是大家可以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发现这样一个现象——每遇攻城战,攻击方能打开城门进去的,不过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