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来的人很多,看的人也多,可出手的人却很少。
这证明大家的钱来得都不容易,贪官们亦是如此,他们的钱也不好赚。除了要有灵活的脑子,还得有一颗童叟无欺、极讲诚信的心。
真说起来,这帮家伙比当今社会同样靠脑子挣钱的科学家来得都辛苦,至少后者不需要考虑脑袋搬家的问题。
一瓶仙水起拍价是十万两,在场的人群中,只见议论却不见喊价的。
张田林明白,这种尴尬的时刻,就必须请另一批更为特殊的从业人员上场,他们的职业有个专用名词,叫‘托’。
“10万两,我要了!”
酒楼西侧的一个酒肆铺子里,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他所处的地方是二楼围栏边上,位置相当惹眼,举起牌子后能让各个角度的人都看见。不用说,也猜得出是张田林刻意安排的。
而紧接着,王文龙就大声宣布:“好!八十七号这位官人喊价了,上香!如果其他人还想出更高的价格,有一株香时间可以考虑。机会难得,这可是喝了能让人青春不老的仙水!”
他说话的间隙,手下已经端着一个黄铜香炉,将之放到了‘擂台’中央的供桌上。再点燃一枝清香。随着缕缕青白色的烟雾自橘红色香尖冒起,酒楼里一下子变得十分嘈杂。
“十万零一千两!”
终于有人再度开价,无奈于四周太吵,报价人之前喊了几次无果,最终不得不从座位上跳起来,才引得大家关注。
王文龙扬起嘴角笑了笑,大声回应对方,“对不起您,拍卖有规定,每加价一次,最少是一万两!”
“哗……”
又是一阵哄乱,有人是真的急了,站起身大喊:“王公公,这么高的价格,就算我们今天真想买,一下子也凑不出这么多钱来呀。”
张田林不予理会,别人越着急他越高兴,假装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喝起酒来。
“十一万两!”
底下的人又换了一炷香,不过这回,再也没人继续开价。
眼瞅着香都快燃尽了,跟张田林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的蒋德璟实在忍不住了,俯身过去低声叹息道:“咳,看样子,想靠仙水填补国库亏空也难啊。”
“不急,真正的拍卖会还在下一场,今天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过是宣传一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十一万两成交!”
在王文远洪亮的喊声中,一个头发花白、穿戴华贵的老头,激动地走上了‘擂台’。
“这位仙水的得主怎么称呼?能以这么低的价格买到仙水,您有什么想说的吗?”王文远从没做过主持人,但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可惜此刻那买主早已笑得合不拢嘴,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回答,只是颤抖着双手将一叠厚厚的银票交给工作人员清点。
数目确认无误后,他又拿起盛放在玉碗里的仙水,跟喝二锅头似的细抿了一口。
整个酒楼里的在场人员全部直勾勾地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眼睛错过‘见证奇迹的时刻’。
“甜的……这是甜的!”老头激动得大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