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那大儿媳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你也晓得,她原先就是个妾,没见过世面,不知哪里习的泼皮气性,你莫要太过气恼才是,今儿好歹也是怀昔回门的日子。”
文国公陪着笑脸低声劝慰道。
言匪没说话,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文国公自讨了个没趣,还欲再说,却见马车已毫无留恋地扬尘而去。
一回得王府他就同他的长随固平吩咐道:“着信将老陈请回来。”
言匪口中的老陈便是为外人道的陈神医,他的行踪向来飘忽,但每到一处总会给好友言匪寄一封信,以免他这唯一知心好友用得着他的时候却是找不到他的人。
怀昔受了惊吓,就躲在言匪怀里,是一声不吭,他将她带回清竹园放到床上后便打算出门去吩咐接下来的事,没成想却是被她拉住了衣角。
他回头,温声道:“我就是同他们交代两句,很快回来。”
怀昔现今冷静下来了也是听得懂话的,很是懂事地就要放手,可一双眼就那般可怜巴巴地望着言匪,到底是叫他不忍,直接在屋内吩咐彩雀去寻大夫,转过身又坐回了床边陪着她。
“罢了,我陪着你,待你睡了再去处理那些个事,可好?”
怀昔还是不语,只是一双小手握住了言匪的右手臂。
言匪立时会意她打算做什么,拉住了她的一只柔柔软软的小手,安抚道:“我没事。”
怀昔却是难得地执拗,伸手挽起了言匪右手臂的衣袖,却见他白皙精瘦的右手臂上清晰印着两排牙印,隔着冬日里的棉衣都能如此,可见她当时用了多大的气力。
“疼……”
她总算是说话了。
“对不起……”
“没事,你叫声哥哥来听啊,叫声哥哥哥哥就不疼了。”
言匪笑得没心没肺地逗着她。
怀昔看着言匪戴着的冷硬面具半晌不敢出声,言匪会意,干脆一只手伸到脑后将面具取了下来。
“这会子可以叫了吧?”
“哥哥……”
她不知为何,这般唤言匪的时候有些羞赧,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更是不敢直视他妖冶惑人的脸,就骨碌碌乱转着。
苏氏听闻怀昔是被言匪给抱回来的,是吓坏了,急吼吼地就要来瞧人,可怀昔现今不愿见生人,更是受不了苏氏这好一番嘘寒问暖的,就缩在锦被里露出一双圆眼睛瞧着她。
“娘,事儿您该也听阿瑶说了,文国公府的人该是会来,到时候……”
苏氏不待言匪说完,怒气冲冲道:“敢欺负我儿媳,真是活腻了,到时候让怀昔跟着我,看我不收拾他们!”
怀昔本是有些警惕地看着苏氏的,听得苏氏这话藏在锦被下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是渐渐放松了下来,一松懈,就有些困倦了。
苏氏虽说平素里看着风风火火的,但还是心细的,见状,嘱咐她好生歇息,这便带着人离开了。
而言匪待人睡着后便去见了方才给怀昔看诊的大夫。
“王爷,草民原以为王妃的症状不算厉害,如今看来却是不然,长此以往怕是会影响王妃的日常交际,但也不能操之过急,还得徐徐图之。”
“总而言之,王妃不能再受刺激了,须得保持心境平和。草民这里先给王妃开服安神的药方子,先让王妃吃上七日,再换方子。”
“劳烦王大夫了。”言匪想起了怀昔的种种表现,又问道,“王妃不爱说话,也不大爱跟人相处,可否适当让她多出去走走,好认识些朋友?”
“草民也不知王妃心结为何,倒可让王妃多出去走动,保持心情愉悦,只是谨记,莫要再受刺激。”留着山羊胡子的王大夫答道。
王大夫虽说多年来一直为端王府效力,可这到底关乎着怀昔的声誉,言匪不敢冒险,故此于怀昔的遭遇只能隐瞒,到底是无法对症下药的,这才是他不得不将陈神医招回来的缘故。
就在这时候,他的长随固平来报,说是文国公带着他的二儿子明成和秦氏来了,要当面跟王爷和王妃告罪。
方才发了疯,人这么快就来了,当真是好笑至极。
“晾着,说王妃受了惊吓,暂无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