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她家姑娘突然变了个性子是将她吓了一跳,后来眼见着她的性子一会儿是软得不行,一会儿又是强硬得很,她倒也习惯了。
只是难就难在这软性子的姑娘总也记不起她变得强硬时都做了些什么,倒是这性子强硬时的姑娘将软性子时自个儿的所作所为记得牢牢的。
在国公府时她最是喜欢这性子强硬时的姑娘了,偏这性子强硬的姑娘不是时时都出来的,只有被欺负狠了,或是月圆之时才会出来。
怀昔见彩雀心事重重地给自个儿收拾着屋子,又道:“言灵郡主为人简单,不会背后出什么烂招,该小心的是她身边的平宁郡主。”
顿了顿,她又道:“我明儿这性子就要没了,又是那小蠢货出来,你切记别让她做出蠢事来,还有,若是王爷问及我为何两个性子,你如实同他说便是。”
这倒是叫彩雀很是犹豫:“这……王妃不怕王爷晓得后恼怒?”
怀昔偏过头看着彩雀,撇了撇嘴,道:“他恼怒什么?何况他一个老狐狸,我成日里和他相处,哪里就能瞒得过他?”
她忖度了一番,又道:“说惨一点。”
彩雀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王爷问起的时候,将我说得要多惨有多惨,怎么被逼无奈怎么说。”怀昔侧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我瞧着他待小蠢货不错,好像还挺怜惜小蠢货前面的遭遇,到时候他不会多说什么的。”
彩雀听得这话,不免打趣起了怀昔。
“看样子王妃待王爷很是满意啊。不过,奴婢看着王爷也不似外面谣传得那般,还是颇为讲理的啊。”
提到这儿,怀昔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好意思同我说?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什么吃人?什么妖怪?你都跟那小蠢货说了什么啊?”
怀昔细数着昨晚上自个儿说的那些个蠢话,直想将脑袋钻进锦被里不要见人了。
彩雀很是委屈:“我也没想到王妃您那般好骗。”
是啊,性子软的怀昔是好骗得不行,偏性子好的怀昔才是常常出现在人前的怀昔。
端王府的主子很少,就那么三个人,如今算上怀昔,也就四人,都是一道用饭的,桌上也没那般多的规矩,谈谈家常也属实稀松平常。
“怀昔啊,今儿你二婶婶和你的堂弟言磊也该来的,可是前段日子你二婶婶的母亲病了,也就一道回闵州省亲了,一时半刻赶不回来,你也莫要见怪才是。”
苏氏说着,拿公筷给怀昔夹了一筷子菜。
说到这言匪的二婶,怀昔都想叹口气。
这端王府的男人当真是活不长。
言匪的父亲早早死在战场上了,言匪的二叔也在抗击敌军时为国捐躯了。
不过都是叫人敬佩的英雄。
要说这皇上忌惮端王府也是有理的。
言匪的父亲在军中威望自不必说,就是言匪的二叔那也是靠着自个儿拼出了一条路来,现如今二婶他们住的宅子便是先皇赏赐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老王妃还亲自同怀昔解释了,这份心意她无论如何都得记着。
她双手端起碗接过苏氏夹给自个儿的菜,才道:“母亲严重了,不知二婶婶的母亲如何病了?可严重?”
苏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冬日。”
一时,屋内气氛有些冷寂,怀昔忙打起了圆场:“生死有命,母亲莫要太过伤心难过了。”
说着,她又拿公筷夹了一筷子菜到苏氏碗里,苏氏笑意盈盈地接过了,还夸她小小年纪是分外通透。
坐在一边儿一直兀自怄着气的言灵听得这话顿时就忍不住了。
“又不是不能自个儿夹菜,夹来夹去好看啊?”
苏氏性子敢爱敢恨、是非分明,向来不是个娇惯孩子的主,立时就蹙眉斥道:“灵儿,是我平素里太宠你了吗?竟这般没大没小!”
言灵更觉委屈了,将筷子随意地撂到了桌上,道:“娘,是您偏心,我上桌用饭的时候您什么时候不停地给我夹过菜?是,我是没大没小,没她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