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弦衣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究竟那个囚住原主的人到底是不是如她所想,如果连这都无法确定,就没办法收集男主情绪,更别谈完成任务了。
想到自己面临的棘手情况,戚弦衣心中对系统愈发无语。
如果不是系统自作主张挑了这么个高难度的任务线,她也不用每回都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
但没办法,任务不能更改,要是她选择放弃任务,任由当前世界将她抹杀,那不仅先前的任务都白做,她也很可能会彻底消失。
“罢了。”从高台上起身,她心中暂时做了决定。
既然现任王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那冬至她现形后多防着些就是。
只要确定是谁做的,总能找到那人是用了何种方式将这样强大的原主囚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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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澜殿。
夜色已深,冬日的夜空无星无月,浓墨般的黑色似乎随时能把人吸进去。
殿内灯火通明,候在两旁的侍人皆各自屏气敛神,无一人敢则声,怀鸿朗坐在阶上的长案后,桌面上是堆积着的帛书。
他修长的指尖拿着一张帛书,长眉斜飞,双目微凝。看着帛书上面的内容,他原本就如寒潭般的双目更显森然。
阶下的侍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是感觉殿内的氛围比先前似乎更凝滞了几分,心中不由地愈发提了起来,面上更是小心,不敢露出半分情绪。
“呵。”半晌后,长案后的人忽地笑了一声,笑声短促且森寒。
他指尖稍稍用了些力,手中的帛书被他捏得略微皱起,接着他抬手,将帛书往长案上一丢,良久后才开口。
“着太常寺准备,冬至那日去神殿祭祀,请神女降临。”
阶沿下,有侍人听后低低应声,接着便轻着步子往外退去,还未走到殿门处,便听得上首再次道:“记着,叫他们不要懒怠,迎请神女是大事,务必办得隆重。”
怀鸿朗的声音冷凝,语气缓慢,独独“隆重”二字,从他口中说出,便带上了几分寒意,叫人不由地心下一凉。
那侍人在他说完这话后伫立片刻,待确定他无其他吩咐后,方再次悄声往殿外退去。
殿内愈发寂静,除了怀鸿朗指尖偶尔在长案上轻敲的声音,便只有四周燃着炭火的燎炉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了。
怀鸿朗唇边逐渐凝起一抹冷笑,不带任何感情和温度。
冬日的夜浓黑如墨,朔风侵肌,不当值的侍人都窝在自己房内。有脸面些的给自己点着炭火,不得脸的便只能紧闭门窗,裹紧身上衣物被子,试图抵御严寒。
王城内最偏僻的一处所在。
偌大的院内杂草丛生,院中堆放着各种破败的物什,因为长久无人清扫,上面早已结了无数蛛网,常年的风吹日晒更是让木质的物具上长出细小的绒绒的青苔,上面爬满各种小虫。
院落四周是并不大的几处屋宇。
屋宇同样破败,朱红的瓦楞早已失去原本的颜色,露出灰扑扑的模样,许多地方的砖瓦早已不见,若是落雪飘雨,便能顺着宽大的口子落进屋内。
而随着岁月流逝,早已被腐蚀的门板堪堪搭在门沿处,破落的木板挡不住门外凛冽的寒风,呼啸的风吹来,将门板吹动,仿佛垂死之人被掐着咽喉发出尖锐却嘶哑的叫声。
“嘎吱——”随着这声音响起,原本掩着的门板被寒风吹开,接着愈发冷厉的朔风席卷进来,让本就躺在冰冷地板上的众人愈发受不了。
“妈的这破门!”黑暗中有人愤愤地骂了声,接着重物被踢中的声音响起,这人又道,“你,赶快滚去把门关好!”
话音落后,四周沉静了半晌。许久后,几乎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站起身,接着或轻或重的脚步声响起。
借着门外别处亮着的微弱灯光,那人慢慢走到被风吹开的门板处,干枯瘦弱的手指摸上破败的门板,正要关上时,却突然顿住。
只见杂乱肮脏的院落中,似乎有人影闪动,远处微微的烛光照进来,恰好让他勉强看清院中的人。
那人身着宽袖白袍,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垂至腰际。因为夜色浓黑,烛光微弱,他看不见那人的模样,却能感觉得到对方平静如水般的视线。
“你能看见我?”
那人轻缓空灵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他捏着门板的手忽地收紧。
心猛然一跳,仿佛被什么挠了一下,带着些微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