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南被英郡王那厮给坑死了。
他穿过这么多人,只有一具身体具有这种执念,但那执念是为了保护在意的人,每逢那人有了危险,强烈的执念就促使附身的师南,不得不扑上去替人挨揍。
那一段历练,堪称他猫生里最可怕的回忆。
没成想第二次遇见这么执着的人,执念居然是好色?!
这边,宛秋脸上泛起了红晕,娇羞道:“郡王果真心里还是有我的。”
她几乎是趾高气昂地看了眼骁熙与珍珠,微红着脸笑道:“诸位下去吧,我与郡王有话要说呢。”
珍珠见状很不高兴,跺了下脚,率先离开。
骁熙则是嘴唇微白,偷偷看了眼郡王线条优美的侧颜,弱弱应了声,行了个礼,随着其余人一起退下。
很快,场内只剩下宛秋席远与师南三人。
不知为何,从认识以来就嘴花花的席远,这时没了声,只用一种复杂难言,看起来像是怀疑自我的眼神看着师南,憋了半天,道:“你究竟心悦谁?”
这类似于争风吃醋的话一出,席远就反应过来不对,展开扇子匆匆摇了两下,以扇遮唇,状似不经意的补救道:“本公子对郡王的事不敢兴趣,只是郡王一会儿与宛秋姑娘断绝情谊,一会儿又表示亲昵,实在是让人费解。”
宛秋也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拽着师南的袖子晃了几晃,撒娇道:“郡王,你也看见了,秋娘被其他姐妹奚落成什么样子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师南面色迟疑,“其实......”
宛秋预感到了什么,停下了手,幽幽道:“秋娘还是黄花大闺女呢,郡王摸都摸过了,不能不负责。”
师南:“......恕本王直言,本王还没见过这么奔放的黄花大闺女。”
宛秋笑容淡了些:“那你摸我做什么?”
师南哽了一下,眼神飘忽,在袖子都快被宛秋扯断之前,不得不道:“其实我是想摸摸看......”
席远和宛秋竖起了耳朵。
师南道:“你今天用的什么妆粉。”
席远:“......”
宛秋却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面色古怪:“郡王......看出来了?”
师南强作镇定:“是啊。”
混迹脂粉堆多年的席远看了几眼,面露疑惑。
“这么明显么?”宛秋又从袖子里掏出了那把师南眼熟的小镜子,自顾自照起了镜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郡王说说,有什么不同?”
师南看她不像生气的样子,试探地道:“秋娘今日的妆容细腻了很多,肌肤光滑有质感,比前几天更加光彩照人了。”
“......”席远看了又看,实在没看出什么区别。
“这是秋娘新买的白茉莉花仁做出的珍珠粉呢,馆里的姑娘都没用过。”宛秋掩不住的高兴气儿直冒。
这时候才让师南觉得,她其实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师南唇角勾了勾,“很漂亮。”
席远开始沉思,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宛秋又一次扑了过来,抱着师南的手臂,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颜如花:“没想到郡王也喜欢这些呢,秋娘好高兴。”
这显然是一个单纯代表愉悦的拥抱,不带任何旖旎气息,师南都没好意思甩开。
为了不被误会成色胚,师南心里默念,丢的是英郡王的人,没人认识他。
然后理不直气也壮地道:“是啊。”
他擦了把不存在的泪,声泪俱下道:“其实本王最近喜欢上了这些女子爱的小玩意,对女子也失去了兴趣,作为堂堂郡王,实在不好意思说,像本王这样的男子,秋娘还是另觅良人为好。”
“没关系。”秋娘温柔地看着他。
就在师南以为宛秋还是不放弃时,她说道:“我们可以做姐妹呀。”
姐、姐妹?
师南几乎以为他听错了。
然而宛秋微笑着打破了他的幻想,认真道:“郡王既然对秋娘无意,又想呆在莳香馆内,不如把秋娘当做姐妹,只需要郡王替秋娘伪装出受尽宠爱的表象,免得像今日一般被人嘲笑了去。”
“看今天郡王特意邀了那骁熙来,却未说几句话......郡王若是实在喜欢那骁熙,又不愿被人知道,秋娘也愿意为郡王做掩护。”
“这般,郡王可还满意?”
师南目瞪口呆,心想这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而是你想的也太多了,把我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但是宛秋替他考虑的这么周全,并且保证不再勉强他做别的,师南只能忍着泪应道:“好。”
宛秋掩嘴笑道:“郡王的爱好秋娘已知晓,一定找机会满足郡王。”
师南:“......”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旁边的席远被两人走向清奇的聊天,搅得差点忘了自己想问什么,就见师南仰着一张小脸望了过来,张开桃花瓣似的红唇,飒然笑道:“席兄,今晚你也见到了,外面不知哪几方势力,对本王有歹意。”
席远想起了那两拨人,神色严肃了些,“是,郡王有何解?”
“借席兄建议,本王近些日子只能呆在莳香馆了。”师南惦记着从他那里套话,笑容愈发真诚,“就是本王既已心有所属,实在不便留宿在别的姑娘房内。”
师南:“听说席兄在馆内地位不凡,甚至有自己的房间。”
席远委婉道:“其实......”
师南不等他拒绝,立马道:“可否暂时收留本王,危机过后,本王定有报答。”
席远:“!”啧啧,说来说去还是觊觎本公子!
宛秋也跟着替新结交的姐妹劝他。
两双风情各异的美眸期待地望着席远,让他怎么也说不出个不字,最后只能无奈应下。
......
接下来,师南着实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宛秋不再缠着他要他的宠爱,也不必勉强自己与别的女子寻欢作乐,同时,莳香馆不愧是郁京诸多大佬们的势力交杂处,纵使师南总觉得有被人窥视的感觉,但无人敢在馆里对他下手。
就是席远这边进展不算顺利。
不知席远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每当问起席远为什么知道那晚有人对他不利时,席远就随便扯几句敷衍了过去。
兴许是打草惊蛇了,席远对他防备的很。
明明都是大男人,偏偏扭捏得像个小姑娘似的。睡觉得分两个榻,洗澡也必须将他赶出来,关进房门洗,偷偷摸摸的,时不时还用警惕的眼神瞅他。
这一切,让师南更加坚定,查清英郡王死劫的突破口,就在席远。
唯一有了进展的是,随着与席远的日夜相对,他渐渐从他身上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能确定席远是他的故人。
可惜物是人非,不知席远到底在原身的死亡里是否有参与,又参与了多少。
只希望,两人未来不会拔刀相见。
师南每每想到此处,颇有种世事难料的感慨,他拿着托馆里的熟人买来的东西,来到宛秋的房间,敲响了门。
门被从里推开,宛秋正要叫他进来,就见门外有几个熟悉的女子,其中赫然有闹过矛盾的珍珠,结伴而行,从师南背后路过,目光若有若无地往这里飘来。
宛秋顿时变了个脸,低头娇羞一笑,“冤家,谁让你给我买东西,知道错了?”嗔了师南一眼,扭头就走。
“......”师南叹为观止,姐妹你的戏来的真快。
师南自然察觉到有人过来,既与宛秋做了约定,便也配合地笑:“秋娘,是本王不对,别气了。”
这样俊俏的男子,勾着宠溺的笑容,多情地向行首看去,笑起来勾魂摄魄,只怕连木头也能在这笑里化成一滩春水去。
背后的姑娘们睁大了眼,嫉妒极了。
直到师南进了屋子,将视线隔绝在门外,姑娘们才再度开了口。
“当初行首选了英郡王,我们还当她是瞎了眼。”
“谁知道英郡王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长得这么好看,又转了性子,一心对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