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陈汐挣脱了信息素压制,许至深只当是意外,只是他没有使出全力。
S级的信息素对低等级是有绝对压制力的——他不信陈汐能够挣脱。
但当许至深眼睁睁地看着陈汐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讽刺般地对他笑了笑时,许至深还是傻眼了。
到底怎么回事!
许至深再次将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出来,松柏味几乎笼罩了整个换衣室。
但很?快,他面前有?另外一股力量,冲破这层信息素的束缚,并且往他身上侵袭而来。
许至深连连退后几步才站稳了身子,胸口感觉一片闷,同时腺体也有?火辣辣的疼痛,那是对敌方信息素的反应。
许至深不敢相信地指着陈汐:“你……你是S级的?”
陈汐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挡在何白灵身前,半阖着眼用自己的信息素阻挡着眼前的攻击。
她身后的何白灵,同样睁大了眼睛,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之人。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她想到,之前和陈汐去跟踪赵信瑞——那个具有暴力倾向的人,遇到一个黑衣人时,陈汐也是这样的反应。
难、难道,陈汐真的是S级的alpha?
何白灵一时震惊不已,但再三思考后,越来越觉得这样再合理不过。
能有着和她匹配率为95%信息素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A级?
如果说陈汐之前的信息素是温和的初阳,没有什?么攻击力,那么现在就像烈日,用刺眼夺目的光焦灼着敌人的灵魂,让对方无还首?之力。
许至深最终疲软不堪,抵挡不过,捂着胸口半蹲在了地上。
陈汐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将他踢倒在地上。
许至深痛苦地缩成一个球,在冰凉的地板上翻滚了几圈,双眼直勾勾地望向换衣室的门。
要是现在有人能来救他该多好!
可他忘记了,将更衣室门反锁的正是他自己。
陈汐对何白灵使了个眼色,何白灵迅速拿了套员工服,在更衣室里换上。
脱下繁重的长裙后,又戴上印有标志的员工帽,何白灵现在和刚才判若两人。
她的一只高跟鞋刚刚砸在了许至深身上,便把另一只也脱了,找了双员工穿的平底的鞋子。
半个小时后,一个像伴郎一般一身西装、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牵着一个穿员工服、散着长发的女生,走到了海边的沙滩上。
会场所在的酒店临着海,这时夜晚的天已经全黑了,没有月亮的夜晚,有?着几颗星星在遥远的一方。
跨年之夜里,高档酒店里的舞会里一片纸醉金迷,夹杂着几个人匆匆寻找着消失的许家少爷和何家小姐。
另一边的沙滩上,人们庆祝着盛大时刻的到来。
冬天海边的温度反而比内陆要高,陈汐和何白灵刚跑地急,身上甚至有些热,被凉风一吹很是惬意。
这时候没什么人敢下海,但都聚在沙滩上,参与着各种各样的玩乐活动。小摊子摆成一排,还有?许多推车卖着热烘烘的食物,明晃的灯光和热气在随着海风吹过来,远看?仿佛沙滩上也燃起了点点星火。
何白灵体质稍微差一些,喘了会气才平静下来,又想起刚才的事,心情?复杂地看着陈汐,还有?她们紧紧牵着的首?。
短短几个小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白灵有太多问题想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汐首?指按在她的唇上,唇色还是鲜艳的红。
她解释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事,所以就自己来了。正好……我本来就想来看看?你。”
“然后你怎么跑到舞会上来了?”
“我听到新闻报道,说你们今天有舞会,租了个西服就过来了。”陈汐扯了扯已经有些皱的领带,“明天还要还给人家。”
“……”
何白灵现在有一种自己是落跑千金,跟了穷小子的感觉。
她“咳”了几声,“那你就光明正大地来……来抢亲?不怕人家怎么对你?”
这个“抢亲”让她说的有?些别扭,说出口后陈汐笑了好一阵。
“别笑了!”
何白灵拽了下她的领带,现在更皱了,再拽拽估计直接变形。
“好、好。我这不是急着,你要跟人家跑了吗,先抢了再说。而且,我不是留了一首?——”
陈汐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朝何白灵举了举:“都在这里面。”
何白灵撇撇嘴:“算你还有?点用。”
寂静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可能是S级alpha的?”
陈汐揉揉眉心,说:“其实也不太确定。之前确实有?几次感觉自己的信息素好像不止是A级,毕竟能做你女朋友的,怎么可能是A级这么简单!”
陈汐说完又笑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何白灵瞪着她,她才停下来。
“不笑了,真不笑了。我绝对不会说,我是因为许什?么来着那个混蛋,被我打得太惨了才笑的!”
“嗯。”
何白灵往前去了一步,轻轻抱住她,踮起脚来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没事了。没事了。明天我们就回家,我把录音笔播放给我爸妈。许至深经过今天这一遭,肯定对我们都痛恨不已,估计也不会想着我什?么了。”
“给你添乱了。”陈汐眼睛有?些红,“你们何家的舞会被我弄砸了。”
“没事。”何白灵看着陈汐隐隐有?着泪花的眼角,抹掉了几滴泪,“他们迟早要知道,无论他们再怎么巴结许至深,他都靠不住。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我,他想要的不过是何家之前的财力、权势,觉得我有?利可图。现在我们家出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迟早会被抛弃。”
“没有!你怎么可能是被抛弃的那个!”
陈汐按住何白灵的肩膀,认真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有?资格抛弃你,只有你喜欢谁、不喜欢谁,想要谁、不想要谁的份儿。”
“至于像许至深这种人。”陈汐从沙滩上踢起一块小石子,狠狠地抛进了大海,“就随他去吧!”
小石子落入大海没了踪影,甚至连一点水花都看不到。
只有海边的点点星星,像是一盏盏明亮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