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说:“来吧,小子,哥哥年纪大了,见不得小情侣生离死?别,发发善心带你一起走。”
荣旻看?刘然,心中一紧。
环顾了一圈,就连那个大妈都像看?猴似的看?他。
几乎把他所有肮脏的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楚浅见他没有回话,连忙替他道了谢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太阳渐渐热烈。
为了省油,刘然的车里没开空调,车窗大开,尘土飞扬。
他呸了两口,把车窗稍微合上?一些,从倒车镜里看?到身后跟着的骚粉色车,咋舌:“多霸气的车啊,偏偏是粉色。”
徐言点评:“猛男必备。”
刘然哈哈笑了两声:“你猜谭以爻有没有粉色背心?”
徐言耸耸肩:“那得看?大小姐喜欢不喜欢。”
刘然啧啧:“谭以爻这保镖当?的虐身虐心。”
徐言也?笑了:“要不怎么说豪门?保镖难做呢?”
“哇靠那可太难了!”
刘然:“你看?他们?,像不像以前那狗血八点档,少爷跟小女?仆,女?仆死?心塌地,少年花天酒地,最终女?仆锲而不舍终于?感?化?了少爷。”
吉普车疾驰而过,卷起尘土,两侧的景色迅速倒退,将行动迟缓的丧尸甩在身后,也?将这座已经沦陷的城市抛下?。
刘然伸出头吼了声:“去你大爷的狗屁上?流社会?,拜拜了您嘞!”
G市这座繁华城市,终究降下?帷幕,而在不久以后,或许会?有新的勇士来开疆拓土,让它重现辉煌,将不朽的文明再次传递下?去。
花眠听到他的吼声笑了笑,她看?着车窗外?面迅速倒退的景色,“我处在上?流社会?,没见识过上?流,反而把它的下?流学入骨髓。”
这辆车是谭以爻亲手组装的,因?为当?时不知道花眠开车技术如何,特意装了自动驾驶系统。
——军区研制的。
楚浅根本不需要任何动作,只用老?老?实实地坐在驾驶座上?就行。
她听到花眠的话,没听到后座谭以爻的回应,便绞尽脑汁避免冷场:“对啊,我跟荣旻当?时报大学就特意选了这个城市,虽然以后不一定会?留在这里工作,但也?想见见它的繁华。”
“天呀,你在和我说话吗?”花眠眨眨眼,似是惊讶,“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楚浅抿唇,“我……”
说讨厌吧,也?称不上?。
说不讨厌吧,确实不怎么喜欢。
而且,她还勾引过自己男朋友。
花眠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什?么,笑着开口:“哎,你勾引一下?谭以爻嘛。”
楚浅震惊:“你说什?么?!”
幸亏不是她开车,不然这会?儿就是车祸现场。
花眠透过后视镜跟男人深沉的眼神对视,笑了笑,抬起手指点了点后视镜:“我说呀,我家谭宝贝比你男朋友哪里都好呢。”
“是谁也?没法勾引走的。”
“好男人会?自己守男德哦。”
后视镜里的男人错开视线,稍微开了点车窗,透气。
楚浅不服气:“我男朋友才是最好的!你都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他会?大冬天起来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烧麦!”
花眠:“……”
她无语:“妹妹,两块钱一个的烧麦就把你的心给买走了?”
楚浅辩解:“你这种有钱人不会?懂的,我们?吃的是情意。”
她双手不自觉要握着方?向盘,还没落上?就被花眠的墨镜抵挡。
劲不大,但却让她不敢动。
花眠说:“别碰方?向盘哦,不是你能碰的。”
楚浅讪讪地收回手:“为什?么?”
花眠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那你男朋友还为你做过什?么吗?”
楚浅:“帮我占过座,还帮我买过车票,带我出去旅游……”
花眠恹恹欲睡,又慢悠悠地哦了声,“单独两个人呀?”
“不是的不是的。”楚浅怕她想歪,连忙解释,“还有我闺蜜。”
花眠:“……”
她重新戴上?墨镜,“困了。”
“前面停车,我来开会?儿吧。”她说,“开车就不会?困了。”
楚浅侧头看?她,
墨镜遮住了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红润的唇瓣与精致的下?巴。
鬼使神差地,她说:“我其实觉得你不会?去勾引他。”
花眠软绵绵地回:“是呀。”
“毕竟他不会?跟在我后面学狗叫呢。”
车停了下?来。
楚浅又气愤了:“你怎么知道的?”
花眠跟她换了座位:“你管我?”
楚浅兀自生者闷气,冷不丁又听到花眠说:“楚浅。”
她叫人名字的时候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腔调,似有若无地勾人。
但只有喊谭以爻的时候,才有股最特殊的韵味,不是刻意的,而像是无数次呼唤久了,融入骨子里的特殊。
花眠发动汽车:“荣旻能在我面前把十二生肖的叫声都学个遍,你信吗?”
楚浅正要发火,结果“咻”的一下?猛地提速,她没系安全带,差点磕到。
追赶上?了刘然,车窗落下?,花眠说:“要比吗?”
“赢了给你八千万哦。”
刘然卧槽了声,兴奋了,“钱财算什?么!都是狗屁!”
“赢了老?子要你的车!”
花眠啊了声:“我不赌了。”
又慢慢降了速。
楚浅系好安全带,吓得惊魂未定,又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你很宝贝你的车。”
花眠:“超级宝贝的。”
谭以爻在后座看?着花眠的侧颜,喉结滚动了下?,把车窗又打开了些。
今年的夏天。
太躁了。
……
花眠十八岁的时候想要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要安全,耐用,还得好看?。
这事交给了谭以爻去办。
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可是,谭以爻没拿一分,做慈善似的白送给了她一辆。
花眠看?到这辆车的时候,是晚上?,车是黑色的。
——车漆在太阳光下?会?变色,变成粉色。
次日一早。
谭以爻开着车带着花眠,说想带花眠认识一些朋友。
花眠心情正好,尤其喜欢这辆高端大气又低调奢华的车,就没探究谭以爻的小心思。
结果到了地方?。
下?车一看?,火气就上?来了。
她问谭以爻:“为什?么是粉色?”
花眠其实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房间装饰到衣服首饰,包括珠宝钻石,最多的就是粉色。
谭以爻那时因?为队里的一些任务,在她身边当?保镖当?的断断续续,凭借自己的观察自以为做了件能讨大小姐开心的事。
但结果就是,朋友也?没见成。
车留在了车库里,再也?没开过。
落了一层又一层灰。
那件事以后。
花眠好长时间没见过谭以爻。
后来某天。
她照例进了车库,结果就看?到谭以爻浑身血迹靠在那辆会?变色的车上?,地上?一滩血,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
花眠站在原地,狐狸眼微垂,似是余怒未消地讥讽:“这么狼狈啊,谭以爻。”
谭以爻嗓音依旧磁哑,质感?十足,仿佛电流从耳廓滑过,滋滋啦啦,钻进身体,引起一片酥麻之感?。
他说:
“我回来了,大小姐。”
我回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两人生气之中妥协。
也?是他认命地将自由之身戴上?名为花眠的镣铐。
……
加油站
刘然踩了刹车。
花眠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说:“加点油,再找点东西。”
粉色的色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反着光亮。
荣旻下?车后,就去找到了楚浅,笑了笑:“你饿了吗?”
食物在楚浅身上?。
楚浅摇摇头,又问:“你饿吗?”
荣旻:“有点。”
楚浅把食物给了荣旻一些,看?着他低头狼吞虎咽地吃饼干。
脑海里全是花眠说的不着调的话,竟然真觉得自家男朋友好像就是那么一坨狗屎。
那边谭以爻正在给车加油。
花眠站在他身边,没骨头似地趴在他身上?,看?到荣旻跟楚浅,眼神亮了些,勾起了个微笑。
楚浅刚拧开一瓶水,正要给荣旻喝,结果花眠突然跑了过来,拉着她,娇柔地语气添了几分急促:“快跑呀,有丧尸。”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男朋友几乎是瞬间就朝安全地带跑了过去。
花眠站在原地,松开她的手,拖着腔调呀了声:“我看?错啦。”
她说完就跑回了谭以爻身边。
徒留楚浅与荣旻面面相觑。
荣旻尴尬:“浅浅,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因?为太害怕了……”
楚浅沉默了会?儿:“是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他一声不吭地跑到了角落,第二次又丢下?她跑的飞快。
她一言不发地听着男朋友讨好的话语,还有那滑稽的学狗叫。
在他的温情攻势下?,心中的天平却又朝男朋友倾斜。
……也?许,也?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呢?
可心中又有个声音说,荣旻就是坨狗屁,别信他。
加油站里面的物资被抢的都差不多了。
剩下?的要么是过期食物,要么就是对末世逃亡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花眠拿了个U型枕,又拿了好多充电宝,最后还拿了个户外?帐篷。
刘然说:“住帐篷不安全。”
花眠恹恹回:“哦。”
刘然盯着她看?了会?儿,脑子里都是狗血剧情:“你最近是不是很嗜睡啊?”
花眠点点头。
刘然又说:“是不是还食欲不振?”
花眠:“是呀。”
刘然眼神复杂:“那你来那个啥了吗?”
花眠正在查充电宝的数量,懒洋洋地回:“什?么?”
刘然还没开口,肩膀忽地一沉,还很疼,龇牙咧嘴地扭头就看?到谭以爻冰冷的眼神。
“松手松手,妈的老?子胳膊都要断了!”
他说:“我有个发现,关于?花眠的,你想不想听?”
刘然肩膀获得自由,立马踮起脚小声逼逼:“你们?做的时候,戴-套了吗?”
谭以爻眼神凌厉。
刘然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孕妇的症状她基本符合,恭喜你。”
花眠的生理期一直不准。
但仔细一算,好像确实三个月没来过了。
三个月前。
刚好是他跟花眠疯狂沉沦的那天。
“谭以爻……”
谭以爻听到声音走过去,大小姐的狐狸眼兴致盎然地盯着柜台摆放的小-套-子,她拿起一盒,趴在男人身上?小声读者上?面的字。
“轻薄……”
刚读俩字,柜台那边就冒出来个丧尸,狰狞着朝他们?扑过来。
“砰。”
一枪爆头。
众人被声音吸引,以为是谭以爻开的枪,谁知道转身就看?到谭以爻难得强硬地遏制着那位大小姐的手。
沉声问:“你哪儿来的枪?”
花眠无辜:“你不给我,我当?然要自己找一把防身啦。”
“不过里面就一颗子弹哦。”
她狐狸眼浸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像极了她每次玩过转盘游戏的愉悦模样。
大小姐说:“我运气真好呢。”
谭以爻怒火攻心。
既恼怒她把生命当?儿戏,又心疼她会?这般轻贱自己的生命。
——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将生命交给一场诡异的运气。
大小姐踮起脚要亲吻谭以爻,可惜被他躲过去了。
她说:“别生气嘛。”
花眠只好退而求其次,吻了吻谭以爻钳制住她的手掌:“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脸颊凑到金属枪管,扣动扳机:“你看?,真的没子弹啦。”
谭以爻瞳孔骤缩,吓得几乎忘了动作,全凭本能拉回了花眠的脑袋。
在第二声空枪以后。
砰的声,击碎了巨大的玻璃。
花眠眨眨眼,懊恼道:“看?来我记错了呢。”
谭以爻夺过她的枪,查了查里面的子弹。
——总共六颗,里面还剩下?两颗。
他后背全是冷汗。
手掌都有些后怕地在哆嗦。
“哎,竟然还有这么多子弹嘛。”
谭以爻低声呵斥:“花眠!”
花眠愣了下?。
很明显的愣了下?。
她说:“你再叫一遍我的名字,好不好?”
谭以爻也?愣了。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花眠就顺势吻了吻他手掌,转身出了超市。
那边的刘然等人目瞪口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徐言倒是还好,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不改色地也?拿了个U型枕,拍了拍刘然:“回了,还要赶路。”
刘然呆愣着哦了声。
走出超市后,又回头看?谭以爻。
男人已经把枪收起来,正蹲下?身捡散落的充电宝跟U型枕等东西。
刘然问徐言:“你有没有听说过转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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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坐在副驾,见楚浅要上?她的车,直接按了锁,车窗落下?,说:“不行哦。”
楚浅:“?什?么?”
花眠戴上?墨镜:“去做刘然的车吧,你已经耽误了我一上?午为时不多的二人世界啦。”
楚浅沉默:“可,可我现在不想见荣旻。”
花眠笑:“那你把他赶下?车呀。”
艳阳高照,这处的阴影慢慢后移,完全被阳光笼罩。
可楚浅却感?受不到温暖。
她浑浑噩噩地进了刘然的车。
荣旻见她坐过来,又温声哄着她。
刘然坐进车里:“呦,小子,这会?儿附小做低干什?么?不玩你那套推拉理论了?”
徐言也?说:“我上?学那会?儿要是懂这些,哪至于?单身到现在啊。”
“现在小男孩,都太厉害了。”
刘然:“可不是嘛!”
他俩一唱一和,臊的荣旻根本无话可说。
连反驳也?不敢。
毕竟还坐在人家车里。
……
谭以爻把帐篷放进后备箱,出神了会?儿,才合上?。
他坐进驾驶座,把U型枕和充电宝给了花眠。
车内气氛沉默的很。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过了会?儿。
花眠又打开了小游戏,开始做着没有意义的动作。
车开的很稳,减震装置也?好,一丁点颠簸都没有,但路总归不会?永远平整,多少会?有几下?颠簸。
像谭以爻这个人一般。
沉稳又成熟,但总归会?遇到花眠,做尽所有疯狂与幼稚的蠢事。
花眠昏昏欲睡的时候。
听到了谭以爻的声音。
他问:“最近是不是要到你生理期了?”
花眠沉默了会?儿,把伤疤揭开给他看?了一角:“我没有生理期的。”
谭以爻一边觉得这句话藏着秘密,一边又不自觉过度解读——
她之前有生理期。
现在又说没有生理期。
等于?,已经好久没有例假。
那个呼之欲出,又让人不敢相信的答案。
谭以爻看?到她露着的奶白色腰肢,把刚刚从超市拿的暖宫贴从口袋里摸出来,单手撕开贴在了她肚子上?。
花眠:“……”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