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怜心全都丢在端王身上,可她偏偏不能、不敢问端王喜不喜欢她,可谁都没有想到的一次交换,居然让她在无边的暗处窥探到一丝真相,当渴求成了真实,熟悉的世界踩起来都软绵绵的,她几乎没有支撑身体的力量,直接倒在椅子上,瘫坐下来。
这真相不可思议,柳怜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想到,端王居然会?喜欢上自己?。
她和端王的见?面次数寥寥无几,她也很少在端王面前表现出自己?,端王要怎样才会?爱上自己?。
她红着脸乱想着,思绪像是被人凝在锐利的针线上,一针一线刺出同心的模样。
她几乎无法坐着,没有意?识地起身,来对踱步,就连细腻的指尖毫无感觉地搓着,接着她蹲在地上,捂着心口,心在砰砰直跳,清晰明了。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直白的喜悦,和姐姐嫁人那时完全不同。姐姐嫁人的心情是对姐姐终于摆脱相府桎梏的欢悦,她从被关住后都是姐姐照顾她,当时她只觉得只要姐姐嫁得幸福就好,可转身一望,没想到自己?的幸福猝不及防地要把?自己?砸昏。
她到现在都没有实际的感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不可置信。
沙漏留下最后一粒沙,朝起的太阳透过缝隙代替了烛光。
一夜过去了。
柳怜收好那些“不小心”的信笺,放到只有端王才可以碰的地方,接着她和往常一样,帮端王整理那些东西。
天还?未亮,可柳怜已经走了出去。
她轻车熟路地弄好,就换了身衣裳要出去,她一夜未睡,却并不觉困倦,甚至想去大?皇子府,纵然进不去,可是仅仅是站在墙外,那个离院子最近的地方,都泛着甜味。
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皇子府后面的墙外,她照着记忆,终于走到了这里,只有一墙之隔,她就可以进去了,可以见?到住在“自己?”身体里最喜欢的那个人。
可她不会?,后街了无人迹,她站在这里没有任何问题。大?皇子府的人纵然少,可也不是全是无能,她没有端王的本事,她纵然渴求,可也不会?做自找麻烦的事。
她站了片刻,凉风铺面而来,她清醒了许多?,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从未渴求过幸福,于她而言,姐姐幸福了,她这一生也就圆满了。
大?概是数年没有自由的后遗症,她完完全全忘了该让自己?幸福,可端王不期而遇,给了她渴求的目标,也给她一个追逐愿望的终焉。
如今最好的该是回到端王府,从府内等着换回身体,她有感觉,或许这次持续的时间会?很短,她甚至有种感觉,也许这次之后,交换的机会?少之又少。
端王有本事避开众人来见?她,她最好的选择就是等着。
她刚要离开,墙内突然传出熟悉的声?音:“你在外面,对么?”
是她自己?的声?音!
是端王!
她紧张地握住拳,忍住激动小声?的回道?:“嗯。”
“我猜到你会?来,大?概也在这个时辰,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我想听?到你的答案。”
这种心情和看到信笺那一刻完全不同,那时或许只是蜜饯在口中打转,如今却是蜂蜜浸到了骨子里,从里到外都是甜的。
“怜儿对倚愁也是爱慕的。”柳怜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这么大?胆的话。
大?概再给她一次机会?,或者换个时间,她恐怕是有所顾虑,可如今正是热忱满满的时候,她完完全全被感情支配,说出心底最渴求的话。
她喜欢端王,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能让她这般喜欢。
“太好了,这大?概是我在京城中唯一值得开心的事了。”墙内传来端王的声?音。
“嗯。”她完完全全回不出话,大?概是过于激动,以至于甜味抵住了喉咙,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
片刻之后,柳怜才稳住跳动的心,缓缓说出了话:“无论何时,怜儿必当等候。”
说完这句话,她就和端王告别了,毕竟如今她还?是不好站在这里,况且这次的交换大?概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她回端王府等着换回来就好。
大?街上已经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柳怜出来的太早,从那里耽误一段时间之后,如今已经到了早市的时候。
她倒是并不害怕,每次端王回京,总是穿着盔甲,骑在马上,一身戾气直去宫内,京中的百姓还?未见?过端王穿常服的身姿。
柳怜穿了一身锦衣出来,身上又是她独有温和而又萧索的姿态,因?而百姓根本察觉不到,这人就是端王的壳子。
所以怜可以肆意?地从这里逛早市,她心情实在过于喜悦,虽然很想回府,可却不想这样空手回去,她没有办法找人分享,这件事只能藏在心里,她只能多?买点东西,满足一下她现在的情绪。
可选择的目光还?没有停下,身后就响起熟悉的声?音:“林榕,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