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母妃早死,所以他成了皇后的养子?,而他母妃活着的时候,确实和柳凝母亲关系很好。
柳相是知道这件事的,大皇子?一说,丞相久远的记忆回了笼,隐约想?起?了那?位逝去的夫人?曾向他提过一句。
他当时不以为意,但不忍拂了夫人?的意,于是笑呵呵地应下了,却没想?到数年之后,大皇子?会找上?门来。
换成任何时间,丞相或许都不会这么为难,但如今丞相他刚和二皇子?结盟,转身就把大女儿嫁给了大皇子?,这种意味很容易让这份刚建好的联盟坍塌。
丞相脑中转了许多,结果就是他绝不会同意这件事,不过这位皇子?与其他皇子?不同,他身份尴尬,又无权势,丞相如今身居高位,虽非皇族,但他的势力远高于大皇子?。
所以他神态中带着半分的轻视:“殿下,纵然您与凝儿有这份婚契,可今时不同往日,凝儿是断不可能嫁给殿下的。”
大皇子?却没有生?气,丝毫没有被羞辱的感觉,丞相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大皇子?漫不经心?地从袖中抽出了一物,丞相曾见过许多从次,可却从来都是众人?大张旗鼓地拿过来,而非如今这般随意地把弄,大皇子?当着丞相的面展开了圣旨,而丞相却只能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口中念着皇帝的旨意,丞相一阵心?惊。
皇帝居然会给这个并不受宠的皇子?圣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丞相感拒绝大皇子?,但他没法拒绝圣旨,只能接下圣旨,待丞相接下圣旨之后,大皇子?就离开了,他知道丞相不太像见他。
走?出相府,他上?了马车,上?面有一人?在等他,是当初救下柳怜的黑衣人?,他半跪在车上?,言辞恭敬,对大皇子?道:“殿下离开之前,说是要?和丞相讲道理。”
大皇子?随意一做,伸直了身体,半靠在马车上?的软枕之上?,随意道:“遇到讲理的去讲理,可丞相可不是个讲理的,那?本殿下也只能用点硬道理了。”
黑衣人?:……
黑衣人?心?中尚有疑惑,顺路问了出口:“陛下为何会给殿下这份圣旨。”
大皇子?撇嘴一笑,原本平和的脸失去了表情,渐渐冷淡:“父皇虽然老了,可眼睛又不瞎,丞相与我那?二弟弟交好,他岂会不知,他把丞相的大女儿许给另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是故意把这份联盟打乱。”
皇帝当初能夺得高位,经历过极为凶险的争斗,而当初的皇子?,十不存一,经过这种争斗的皇帝,又岂会不知皇子?和大臣心?中的心?思。
“我不过是父皇手中的棋子?,他听?闻过我与柳小姐有过婚约,所以有了算计,可这件事早就随着我们两?人?母亲的离去消失了,我甚至连柳小姐的长相都不知道。”他自嘲着。
黑衣人?听?出大皇子?心?中难得的愤懑,他不禁劝道:“京中皆传柳姑娘是旺夫益子?之人?,又是夫人?友人?的女儿,想?必是个出众的女儿。”
大皇子?身在京中,怎么可能没听?过柳凝的传闻,他听?了黑衣人?的劝解,反而更为惆怅:“本殿之前在京的时候,曾见过多少媒婆前去相府,柳姑娘原本该嫁个好人?家的,可惜她?上?面有后娘和姨娘,这两?人?相当霸道,一直压着她?的亲事,以至于到了现在都没嫁出去,前一阵倒是有捕风捉影的,说柳姑娘要?嫁给一个商人?,丞相之女,嫁给一个商人?,也多亏丞相自己敢想?。”
黑衣人?道:“相爷虽位居高位,可惜后院之事一直都是不清不楚。”
大皇子?微眯着眼,嘴角透着不屑:“明君和名?臣,自古只能存在一个,父皇他相当流传千古,自然不会留一个名?臣。”
黑衣人?叹息,京中都传大皇子?只喜字画,是个雅士,可黑衣人?侍候的时间长,怎会不知大皇子?的清晰,大皇子?对朝中之事有很清晰的认知,他知道要?是自己表现过于突出,皇后不会多留他的。
所以他只会喜欢字画,也只能喜欢字画,不过时间长了,这样的欺骗似乎真把自己骗了过去,如今他对那?些权势,竟半点提不起?兴趣。
不过他却依旧保持对朝中之事的警戒与敏锐,就像他口中的丞相,于大楚而言,这位丞相比上?过于不足,但私心?过重,可他凡事作不出皇帝的手心?,如此这般,反而被皇帝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