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芙蓉说原玉峥到的时候,羌意正好用完早膳,按着这个时间,她估摸着原玉峥是下朝后就直接过了来。
“臣原玉峥拜见公主。”
来人穿着紫袍朝服,玉冠束发,眉目温润,肤色比寻常女子还要白上三分,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之气。
“丞相免礼。”
这不是羌意第一次见原玉峥,但却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同他对话,大概是原著里的形象先入为主,她整个人也便放松许多。
“芙蓉,沏茶。”羌意见原玉峥坐下,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索性也不扭捏,开门见山道,“丞相可知自己为何过来我这颐安宫?”
这话一说完,就见原玉峥面上一顿,看着她的目光下意识避退。
“丞相不必紧张,我知你同元将军是忘年之交,你此番前来也多是不想拂他的面子。”羌意轻笑一声,打着商量的语气道,“这样吧,我们就当是朋友会见,随便聊聊。”
原玉峥的神色愈渐自然,再开口时甚至带了点笑意:“不知道公主想聊些什么?”
“梁州水患一事,我想丞相一定也有所了解吧?”羌意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公主想同臣说的是此事?”原玉峥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这鲜少露面的公主会关心这种事。
“正是,如今灾情紧急,救济却不足,不知道丞相可有什么想法?”
“梁州太守报上来的折子,今日早朝时臣已有所了解。”原玉峥说到这里,双眉微微蹙起,“不知公主知不知晓,其实梁州乌安县一带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水患。”
“这……”羌意确实不知。
原著中的剧情大多是从女主出现开始讲起,而如今羌意所处的时间线却是在男主的回忆之中,很多细节之处并没有过多着墨。
原玉峥见她不语,便继续道:“梁州位于梁州河下游,每年冬日一过,这河道里的冰便开始慢慢消融,以至于很多时候碎裂的冰面容易聚集成冰坝,冰坝一旦形成就会使水位上升,造成决堤,从而爆发水患。”
“也就是说这次的水患对于梁州来说并不是意料之外?”羌意觉得有些怪异,“丞相的意思是梁州上报的灾情有假?”
本以为原玉峥会点头认可,谁想他却摇摇头:“不,灾情不可能有假,梁州太守为官多年必然不敢在此事上弄虚作假。但正因为这水患几乎每年都会有,朝中每到年末便会拨出一定的款项专门作为赈灾款。”
“那为何梁州如今还这么缺钱?”羌意这话甫一出口,心里便有了答案,“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吞了这笔钱?可昨日那王青为何只字不提?”
原玉峥淡笑道:“户部只管做出调度,这钱是否真的用在了赈灾上他们也无从保证,更何况水患乃是天灾,影响程度年年不同,王大人自然不敢随意揣度。”
话说到这里,羌意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考量,但现在不是追究是否有人贪墨赈灾款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把钱筹到手才是。
她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同原玉峥说了。
他听完后,只道:“今日朝中讨论最多的也是此事,可摄政王不在,最终也没谈出什么结果。”
“摄政王不在?”羌意一愣,“他怎么了?”
“听王府的人来报,说是染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皇上便告了假。”
羌意缓缓点了个头,心想,昨日瞧着精神奕奕的,怎么突然就染上风寒了?
“其实臣有个法子,只是这法子不好在朝中说。”
就在她还在恍神想着裴贺朝时,原玉峥突然开口。
她一顿,问道:“什么法子?”
原玉峥淡淡一笑,右边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
芙蓉将原玉峥送出宫外,回来时面带笑容:“公主,奴婢瞧着这原丞相着实不错。”
“不过这么一会儿,你就看出他不错了?”羌意挑眉,一个大难题解了,她心里也轻松许多,“怕不是看上他那张脸了吧。”
蔷薇在一旁大笑着附和:“公主,你瞧,芙蓉这丫头脸红了,定是公主说到她心坎里了。”
“蔷薇!”芙蓉红这张脸,看上去十分急切,“你莫要胡说,那可是未来的驸马!”
羌意摇头失笑,拦住二人的打闹:“好了好了,芙蓉面皮薄,再说下去恐怕都可以在上头煎鸡蛋了。”
“噗嗤……”蔷薇被她的比喻逗笑。
羌意握起芙蓉的手,笑道:“好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什么事?”两个丫头玩笑过后听到这话立刻安静下来。
羌意扬着唇角,一字一句道:“去摄政王府。”
裴贺朝的府邸是先皇所赐,这里原来是珩王府,封摄政王后便也顺道将这府邸的牌匾换了,羌意下了轿子,目光正巧落在这块新牌匾上。
“公主。”蔷薇走上前搀着她往前走。
“站住,你们是何人?”正门外,一个身着玄衣的护卫伸手拦住她们。
羌意此次出宫并没有声张,也没有提前通知裴贺朝,甚至为了低调行事还戴上了面纱,因此被拦在外头时,她心里倒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