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范律尧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他皱紧了眉:“什么时候走?”
裴天道:“后天。”
范律尧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吓人。
但裴天好像没看到一样,原来他来到这并不是为了和范律尧探讨书籍,也不是为了充当一个知己,仅仅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说完,裴天就走了,留下范律尧在原地。
裴天好像还是裴天,但和以前那个因为自己一句话便开心的裴天有一点不太一样了。
看着对方背影,范律尧蹙紧了眉,等裴天走远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疼痛。
不过这是老毛病了,他手腕处有腱鞘炎,以前敲代码敲出来的,凡是需要用到电脑打字的工作者多多少少都有这个毛病。
可能是刚才拿书的时候用了劲,手腕处的肌肉隐隐作痛,等他活动着手腕,正准备贴上膏药时,才发现药片只剩手里的最后一片。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切变得不是滋味。
……
三天后
裴天正要走,他背的东西轻巧,仿佛从未在这里驻足过。
范律尧看着裴天的眼神越发深邃。
但官行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像是精力永远用不完似的,脸上沾着灰,翻出来一个铁质的盒子,大大咧咧地问:“哎裴天,这是你的盒子吗,藏得好深。”
说话间,官行傅就想要打开它。
官行傅这几日都没闲着,把家里翻了个遍,裴天本也算见怪不怪了,但等他眼神轻轻瞥过那个熟悉的铁质盒子时,他感觉心脏好像停跳了一拍。
是之前的那个盒子。
裴天下意识地想要去看范律尧是什么反应,其实画家多少是有些高傲的,当时范律尧错怪他打开了盒子,看了里面的信,裴天没有解释,因为他觉得范律尧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盒子好像很重要,但画家也有不愿与别人过多解释的高傲,他应该熟悉自己的。
如今官行傅明晃晃地想要打开它,裴天见范律尧只是轻轻一瞥,开口道:“这是我的盒子,装着以前的信,你不要打开它,灰尘很大。”
语气中带着一股没有理由的宠溺和纵容。
就在裴天轻瞥范律尧时,范律尧也在偷偷看他。
等官行傅把盒子交给范律尧时,范律尧都没有说出一句重话,反而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笑着道:“有些东西以后别瞎翻,你看你头顶蹭了好多灰。”
官行傅还有些不服气:“哦。”
裴天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窗外又开始下起了小雪,淅淅沥沥的像盖了一层盐,他张了张口想要问点什么,但画家的高傲又不允许他问出口。
没有立场。他心想。
随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自从裴天走后,范律尧在家坐了一天,手腕传来了熟悉的酸痛感,手腕处的肌肉僵硬疼痛,他下意识地拉开抽屉,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却只找到了药膏的壳子,里面一片药贴都没有了。
范律尧一愣。
以前裴天会提醒自己吃饭,会提醒自己贴药,知道自己腱鞘炎的毛病,算着日子等自己药贴用完了就会在自己的包里再放一盒,让自己带去办公室。
自从裴天出现以后,因为按时贴药,自己的腱鞘炎好像都缓解了很多。
面对空空的药盒,范律尧手腕疼得厉害,他只好又将之前的那本书拿出来分散注意力。
“这根发条在暗中为你耐心地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看到这段话,范律尧拿出了手机,打了几个字准备像往常一样发给裴天,但他刚准备发送,指尖停留在了发送键上。
手机上光标在不停的闪动,他想了又想,把发送对象删了又改,最后发给了官行傅。
“阿塔斯行里的少女所为究竟是高尚还是悲哀?”
早上听官行傅说他约了同学去打篮球,说自己大概会没有时间看手机,范律尧本没有抱希望,没想到对方倒回得挺快。
范律尧刚发完信息后放下手机,新消息的“叮咚”声便响了起来。
“啊范哥我现在还在吃饭……要不你去问问裴哥?”
范律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紧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脑海中只剩下了裴天两个字。
距离他下决定去找裴天不超过3秒,他便拿上车钥匙往画室那边赶。
范律尧心里满怀期待,他并没有告诉裴天这件事,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在车上,一想到裴天见到他时会有的样子,范律尧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地翘了起来,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到来并不是轰轰烈烈,也没有想象中的热泪盈眶,他反而看到裴天对着一个陌生人笑了起来,耀眼得如同灼灼清辉——
是不曾对自己笑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