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方果然有个不小心被撞倒的年轻小郎君,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越发显得身形纤细无助。手腕,小腿处都擦破了不少皮,正往下流淌着浓稠的鲜血,滴落在青石板上,就像是盛开的一朵朵无根彼岸之花。
林清时瞳孔中蕴含着深沉得化不开的笑意,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走进后轻声询问道;“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因我们之故害你遭了无妄之灾,你现在可还能站得起来否。”
前面因要急着给姨夫抓药的裴南乔并没有注意路上行驶的马车,可是他就是那么倒霉。什么时候被马车撞不好,偏偏挑这个节骨眼,而且挑谁撞不好,撞的还是他。
刚到嘴边的破口大骂还没等他吐出来,便听到了一道宛如山涧潺潺水流的清冽之音。
单只是听她的声音,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嚣着清凉之意,就连那欲出口的脏话都自动消弭于喉间。
“公子,你可还能站得起来否。”林清时见他目光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脸不放,还因着天热流了俩管鼻血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再次出了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纯白帕子递了过去。
体贴,温柔,像极了话本上的女君与狼狈的落魄郎君相遇的一幕。
“我...我没事...。”裴南乔此刻从脚底到头发丝都冒着熟透的热气,一张脸更是像刚从油锅后捞起来的虾子。为了掩藏窘迫,还特意将自己受伤流血的手腕往后藏了藏,唇瓣半抿着。
嘴上虽是那么逞强的,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口不对心来。
“若是公子还能站得起来,男女有别,我就不便搀扶公子到附近的医馆了。”林清时的嗓音刻意放柔了几度,细细听来就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特别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在看过来时,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与深情之意,令人只稍那么一眼便难以自拔,恨不得永生永世沉溺其中才肯善罢甘休。
加上彼此间的距离离得过近,裴南乔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如兰的气息,均匀的,细细薄薄的喷洒在他脸颊与耳垂处,心下更是羞涩难当。本想呵斥一句浪□□的,可是当他对上那张色若春晓之花的脸时,却是怎么都骂不出口。
就连那在简单不过的点头动作如今做来都难如登天,只能摇头了。
裴南乔不由在心里唾骂自己,该死的看脸玩意。
话虽如此,可是那视线却总忍不住偷看那名年轻女君。
他长那么大,还未曾见过一个女君生得比男儿还貌美,虽说男子嫁人首要看的是对方的品德,可天底下又有谁是不好颜色的。
“既是如此,只能得罪了。”眼见着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林清时接过马夫递过来的帷帽戴在男子头上。而后将人拦腰抱起,往那最近的医馆走去。
如今正值午时,医馆中人不多。只是当那一位貌美得令满金陵牡丹皆失色的女君抱着一名受伤的年轻郎君走进,仍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更有不少同样带着帷貌的年轻男子偷看她时,后悄悄羞红了一张俏脸。
所幸少年伤得并不重,只是蹭破了点皮,贴几副膏药即可。
林清时耐心的听着大夫叮嘱着注意些什么事项后又给了十俩银子帮忙去拿药。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不好看,特别是刚才大夫说的话,如今还残留在耳边久久不曾散去。
“师叔,我前面就说他是个骗子了,你还不相信,你听听前面大夫说的那些话。谁家的公子会像他那样三天两头带着个陌生的女人来药馆,我看他啊,存心就是个想碰瓷的。”
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的林瑶说着还恶狠狠的瞪了里头之人一眼,心里诽谤着;‘果然又是一个想贪徒他师叔美色的贱男人。’
“瑶瑶。”似无奈又似叹息。
“我不说不就是了吗,师叔你可千万别生瑶瑶的气。”怨怼的口吻马上化为了轻飘飘的小绵羊音。
“师叔,我们得赶快走了,不然师伯等我们该等急了。”林瑶小孩子气的跺脚,不满到了极点。
他一双手紧搂着林清时的手臂不放,仿佛只要她说个‘不’字,他立马就会将人拖走一样。
躺在床上的裴南乔冷漠的听完了他们的全部对话,还有那位大夫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