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你小点声。”算命的老头六十来岁,不是鹤发童颜,卖相本就不好,一着急,绿豆大似得的小圆眼睛也猛地睁开了,这是要故意砸自己饭碗啊,他低声道,“我师从《麻衣神相》是看面相的,不是算卦的,我用得着看《易经》吗?”
“你今天出门给自己照镜子了吗?准头边发红,财破走西东,你今天啊,就不宜出门。”温春华不屑的瞅了他一眼。
老头子慌忙从旁边的杂货摊上拿了个小镜子一照,心里一凉,心想温春华莫非是同行装扮的书贩子,就是故意来羞辱自己的?
不然怎么什么都懂啊?
他冷哼道熬,“有时候也不准的。”
“谁说的?”温春华反而主动维护起来《麻衣神相》的权威性,接着扫了他一眼道,“头发连眉缺爹娘。”
“什么意思,故意挤兑人呢?”老头子不高兴了,要不是寻思打不过,他就要当场跟温春华干一仗。
温春华笑着没说话,就盯着他看。
他被看的浑身发毛,又听见温春华道,“摇头身摆无好命,缩头手舞一生穷。”
老头子气的发抖,正准备给温春华相面,然后反击过去,突然一个蹬着自行车的女孩子跑过来道,“爷,回家,出事了。”
“怎么了?”老头子急忙问。
“招贼了,咱家屋门被撬了。”女孩子急切切的道。
“哎呦喂。”老头子赶忙收拾摊子,抢了女孩子的自行车,一溜烟骑车先走了。
“这是大师啊。”旁边看书的几个人,有男有女,一时间对温春华惊为天人,纷纷让温春华帮着看看面相。
“额高宽平福禄人,脑后连山晚运成。”温春华很享受别人的尊敬,似模似样的点拨了别人几句,同时希望借此多卖几本书。
“大师,你再看看我儿子。”一个中年妇女把自己十五六岁的孩子推到了温春华的面前。
温春华接着道,“额宽五寸高三寸,少年必定有功名。若是求财就到手,要是求官官必临。”
“看看,大师怎么说的,不要骄傲自满。”妇女要给五块钱,“大师,谢谢你点拨。”
“我是卖书的,不是算命的,要你什么钱。”温春华坚持不要这个钱,还把钱扔回去了。
他坚持不受,在众人眼里更成了高风亮节的典范,俨然一副是世外高人。
“你不要钱,我哪里还意思。”妇女不但没把那五块钱收回去,还多添加了五块钱,一共十块钱,丢过去后,拉着儿子就走。
温春华哭笑不得,因为围过来的人更多了。
到中午的时候,他一本书没再卖出去几本,但是钱没少赚,全给人看面相赚的。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得以喘口气,一连喝了两碗羊汤,一上午说的真是口干舌燥。
“你真会看面相?”凌二都被他唬住了。
温春华道,“见着啥人说啥话,多难啊?”
不相干的说宽心话,有仇的说狠话。
“那也得会说啊。”王刚终于肯高看他一眼了。
上午那些信徒的疯狂劲,真的有点吓着他了,温春华不收钱都不行。
一上午,动动嘴皮子,居然赚了三百多块钱,说出去都没人信!
“你怎么知道那个算命的老头子家里要破财?”凌二好奇的问,“而且还一辈子穷。”
“我看他很讨厌的啦,啥话不好听,说啥喽,谁知道他家真招贼了。”温春华一边吸溜面一边道,“穷富能有什么标准,哪怕他现在是万元户,他肯定也认定自己很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