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马车在不平的道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车里的人随之受到颠簸,身形摇晃。
身体已经恢复好的宫離楚坐在车内,观看对面闭眼而坐的男人,眉眼中藏有很多疑惑。
今日马车内只有他和曲衣爹爹二人,之前那位叫十一的鬼面男不知去往了何处。
他在医馆休息那夜,曲衣爹爹来看他,这人就没跟在身边。
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曲衣爹爹同样只字不提。
虽说鬼面男的离开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可其中原由他依旧好奇。
毕竟那晚爹爹面色一直阴沉,似乎和人闹了不痛快。
鬼面男的消失约莫和这个有关。
这样他和爹爹独处的时间便多了。
凝视眼前人,宫離楚抿唇笑,腼腆似纯真少年。
“宫主,前方有人挡道。”
前行的马车缓慢停了下来,赶车的下属提醒车内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车内的龙小爷依旧闭眼,手指敲打自己的座位。
“男女?”
“男。”
“模样?”
“白衣,戴着面具,似乎一直看着我们这,估计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面具?”
“属下不知如何形容,丑?有趣?”
“嗯。”
不知想到什么龙炤轻哼。
“给本座撞过去。”
听到这话,本来不在意的宫離楚面露惊讶。
虽说曲衣爹爹性子里藏有狠辣的一面,但也不爱伤及无辜,只是个挡道的,何必要置那人于死地?
莫非是认识的人?
心有疑惑的宫離楚不免好奇地掀开帘子望去,果真见一白衣男子站在不远处挡了道。
这道路不宽,他们的马车庞大,无法忽视男子错开而去。
男子脸上戴的面具过于特别,不如说是引人发笑,挺丑的。
收到宫主命令的下属没有犹豫,立马举起马鞭,加速前进。
道路弥漫尘土,眼看就要撞上迟迟不动的挡路人。
当下属以为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子定会丧命于马蹄之下时。
目光所及之处已无人影,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脆弱的脖子已被冰冷锋利的暗器抵住。
“停车。”
说话的语气冰冷,似乎不停下就会立马下手。
然而这人却朝着车里的人,发出如春风暖意般的嗓音。
“曲衣,你真要如此狠心对我?”
“溯影,停下。”
听到宫主传来的命令,下属这才肯让马停下。
宫離楚垂目。
看来真是认识的。
只是外面这人如此亲密的称呼实在令人不悦。
他握住从不离身的剑,神经紧绷,紧盯被风不断掀起的部分布帘。
“楚儿。”
“在。”
“杀了他。”
车外男子听到这番对话,嘴角笑意瞬间僵硬不动。
自己不上,反倒让这讨人嫌的小子来。
曲衣这不成心膈应他?
剑光从从被用内力掀开帘布下袭来。
萧笙白有所防备地朝后仰,面容朝上,完美避开致命部位。
剑是好剑,使剑人的武功倒也算配得上这把剑。
细微的断裂声响起,那副使人发笑的丑面具已被剑气劈裂。
露出面容的萧笙白瞧见他刚买的新面具变成废物,眯起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眼底冷光闪现。
这面具可是他找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小玩意。
还没给他家曲衣瞧瞧,让他消消气,这小子居然好死不死的把它给毁了。
找死!
没有做到一招毙命的宫離楚立即转身,朝他还未看清脸的男人继续袭去。
他想让曲衣爹爹开心,所以这人必须死!
等到剑快刺进这白衣人的命门,宫離楚正巧看到对方抬头,表情慌乱。
怎么会是这个人?
这张脸他认得,现任武林盟主——萧笙白。
两人若是正面对上,后果可想而知。
然而他收不住了。
宫離楚眼睁睁目睹曲衣爹爹在他生辰时,送给他的名剑被男人笑盈盈的震断。
不出一招,仅凭内功就将这柄名器榜上的名剑弄成两截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