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一路也没花多长时间。
但路都不是水泥路,坑坑洼洼,一路几乎从头颠到尾。
除了觉得?有点晕,易胭倒没有其他不适,但车上其他同事明显不是这样,很多一张脸已经铁青。
镇上买的两包话梅派上了用场,易胭将买的话梅扔给了同事,车上的人说话聊天着给分?了。
这趟巴车不是医院包的专车,车上各种人都不少,路上陆陆续续下了不少人。
最后车上就只剩去阿茶村的,几人中有两个已经吐过一轮,巴不得?快点下车。
但等下车后拖着行李箱往阿茶村的时候,几个人开始怨声载道:“这是个什么破地方。巴车居然开不进来!”
“这路小成这样怎么开得?进来。”
“我他妈走得都暴躁了。”
行李箱轮在土路上滚过。
易胭没跟她们走一起,落在后面,这地方昨晚估计刚下过雨,靠近草丛两边的泥土还有点湿。
两边树木高大,树荫密浓,时不时几声鸟叫。
“我就没吃过这种苦,”还没到阿茶村,大家已经受不了,“让我们去别的地方不好,让我们来这破村。”
“指不定?到了里面还没东西可以买。”
灌木丛一看就是常年没人清理,杂草丛生,走过去都能擦着腿。
易胭的确也没想阿茶村是这么一个如此破败的地方,在都市生活太久了。
走了一会儿,前面传来引擎声。
几个人面面相觑:“车?”
“这才进来多久,我听见这引擎声都有点不习惯。”
很快车从视野里出现,一辆三轮。
旁边一人纠正说:“是大巴进不来,不代表其他车进不来。”
本来以为三轮是往外面去的,结果三轮那边看到她们几人,抬手挥了挥。
是两个男人,一个坐车座上开车,一个坐后面。
那司机说了她们医院名,问她们是不是从那里过来的。
这跟在沙漠里看到绿洲似的让人兴奋,最前面的同事立马挥手回应:“是!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
三轮车引擎声有点响,朝她们开过来。
小路不仅窄,还难走,几人停在边上。
三轮车经过她们最后艰难调了个头,车座上一个约莫四十多的男人,笑起来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
“村里负责人让我们出来接你们了。”
坐三轮车后面的男人从上面跳下来。
易胭闲闲站在后面,瞥了男人一眼。
跟车座上的男人相比,这男人有点不苟言笑,甚至全程目光都没和易胭她们几个对上一眼。
男人没跟她们说一句话,面无表情,走过来直接拿走她们手里行李箱,然后搬上车。
这种蛮横抢行李箱的方式与那种客运站外黑车强行拉客简直一模一样,但或许是昨天折腾一晚,早上又早起折腾,大家防备心都低了不少,行李被拉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任男人拖走了。
但这里头还有易胭和另一个同事特别清醒。
那同事姓沈,男人过来拉走她行李箱的时候她攥紧了行李箱拉杆:“那个……”
她话没说完那两手还放在车把上的男人看出她的顾虑,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兄弟不爱笑,跟漂亮女孩说不得?话的,害羞。”
说完还补了句:“也不用担心东西被我们拿走什么的,我们是送你们去村里呢,我们村这么远,也没啥外人愿意进来,平时都是我们自己村里人来往。村里面前几天就接到通知了呢。”
说到这,最前面一位女生忽然拍了下额头:“你们负责人是不是叫小塔。”
男人:“塔桑!”
“啊,”那位同事又拍下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果然一忙人就变蠢,两个小时前还跟我联系过呢。”
“对对对,”那男人说,“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这个点出来接你们。”
听她们这么说,小沈才松了手,说来也奇怪,那男人一直等在行李箱前,她们对话时他还是无动无衷,小沈刚松手,行李箱就被拉过去了。
易胭也松手,黑色行李箱被搬上车。
几人陆陆续续坐上车,直至坐上车,易胭还是没明白为何医院让她们来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开车那男人很健谈,虽然话里带口音,但完全听得懂,有一搭没一搭跟她们聊着。
有人问:“你们这村怎么这么偏僻啊?”
“先人留下来的地方,”男人头也没回,声音粗狂,“且生在这里,根就扎死在这里啦,一辈子都爬不出去的。”
大家瞬间都没说话了。
这里虽然不是个个富贵人家,但至少都是从小父母宠大的,这种穷地方的苦大家都体会不到,但能感觉到沉重。
就在所有人都安静的时候,从上车就没说过话的易胭开口。
“阿茶村以前有医护人员来过吗?”
易胭乍一开口,车上几人都转过头看她。
车座上的男人没开口。
然而下一秒,那个从头至尾没说过话的男人意外开了口。
“没有,以前没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