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华诚自然不敢怠慢,请了最好的营养师照顾谢殊的饮食。
祖孙两人和好如初,有说不完的话,郁苠时时刻刻陪在段老夫人身边,早就把谢殊抛在身后。
这天,段嘉禾携着一盘围棋棋来到谢殊的病房,“啧啧啧,真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来,哥哥陪你下象棋。”
说完这句话的后果就是他连败了三局,每一次都被杀得片甲不留,毫不留情。
又一盘输了后,段嘉禾执着白子悲痛欲绝,自尊心大受打击,“哥哥啊,你好狠的心。”
谢殊把玩着一颗黑子,似笑非笑,“哥哥只对你狠心。”
站在门口刚准备敲门的郁苠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仿佛明白了什么。
谢殊一偏头就看到了神色复杂的郁苠。
“……”
不是,你听我解释。
段嘉禾一挑眉,将棋子一扔,大大方方地揽住谢殊的肩膀,“没错,就是你看到这样。”
“对不起,打扰了。”
郁苠掉头就走。
谢殊咯咯地咬着后槽牙,“段嘉禾,你死定了。”
段嘉禾无所畏惧。
然后他就被亲爹扔到了南非实地考察一个月,临走前他跑到谢殊房间气愤地指责:“你不要脸,打不赢就告家长!”
——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段老夫人出院回家调养了,当然也带着她的宝贝孙女儿。这段时间,段老夫人简直把郁苠宠上了天。
用段家人的话说就是老夫人活生生像被宦官迷惑的太后,段华诚心里酸得不行,他妈都没这么疼过他。
段老夫人年轻时特别想要一个女儿,奈何生了俩都是儿子,郁苠对她来说就跟她亲生女儿一样,可不得好好疼着。
段家的人除了老夫人,其他人都对郁苠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认为郁苠就是为了他们的家产来的,尤其是段华诚的小女儿段嘉年,恨不得用眼刀将她戳个窟窿。
对此,郁苠表示并不在意,她在乎的只有奶奶的身体康健。
这一日,段嘉年参加完一个party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喊都不理,第二天早上出来的时候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早餐只吃了个苹果就出门了。
一连几天,段嘉年都只吃全麦面包,蔬菜沙拉,半点油水都不沾,一脸决绝的表情。
郁苠知道她说话肯定会惹人嫌,但是职业病犯了就是忍不住嘴痒,“你这样不行,身体会受不住的。”
看着郁苠纤细的身体和细腻的肌肤,段嘉年只觉得扎眼的,当即就炸毛,“要你管,连你都嘲笑我吗?”
郁苠自讨没趣,讪讪闭嘴。
终于一星期后,段嘉年因为低血糖昏倒在体育课上,被送回家里。家庭医生来看过之后,建议她恢复正常饮食,减肥得慢慢来。
段嘉年麻木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喃喃地质问:“妈妈,我是你跟爸爸亲生的吗?为什么你跟爸爸还有哥哥长得那么好看,我却长成这副模样。”
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段夫人心疼地红了眼眶,女儿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吃了激素药,从此以后就开始发胖,怎么都减不下来,脸上的痘痘也看了很多皮肤科专家,总是反反复复,留下很多痘印。
段嘉年用被子蒙着头,呜咽出声。
小姑娘今年十七岁,港市国际高中在读,中等身高,身材却有点偏胖,脸颊两边长了很多痘痘,厚重的粉底遮瑕都遮不住糟糕的皮肤。
正处于青春期的女生最在乎这些,周围女同学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漂亮的裙子,露出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细长的双腿,而她有着水桶一样的腰,比男生还粗的大腿,暗淡无光泽的痘痘肌,丑陋得她都恨不得换一张脸。
那些女同学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当面嘲笑她,但是眼底的讥讽却狠狠地刺痛她的自尊心,那一天她听到喜欢了两年的男生背地里说:“段嘉年啊,就她那个样子,谁下得去嘴啊,要不是她会投胎,有个首富爹,我才懒得看她一眼。”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也想变好看一点…
郁苠端了一碗粥过来,淡淡地出声:“我可以帮你,两个月。”
段嘉年抽噎着看向她,“你别骗我了,两个月,怎么可能?你想我去整容抽脂肪吗?你好狠毒的心。”
忍住,忍住,不跟熊孩子计较。
郁苠放下碗,皮笑肉不笑,“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咬咬牙,段嘉年叫住她,心里带了一丝希冀,弱弱道:“那……那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