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苠皱眉,“什么然后呢?没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明白,她不就是想告诉他她深爱谢晏,让他不要痴心妄想。
谢晏强忍内心酸楚,声音苦涩,“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看他的反应也不知道想哪儿去了。
郁苠一骨碌坐起来,盘着腿盯着他,一本正经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自己的亲人有可能对你下狠手,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懂了吗?”
谢殊愣了几秒,忽地蜷着身子噗嗤笑出来,被子随着他的笑声微微颤抖。
“你笑什么?”郁苠有点生气,她可是在非常认真地教他,他这什么反应?
谢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亮晶晶的眸子仿佛盛满了璀璨繁星,温柔得似夏夜的星空。
郁苠蓦地心中一动。
“是,我明白了。”他轻轻地说,“那你那个朋友后来怎么做的?”
她怎么知道,这只是她随口胡诌的,哪里有什么后来。
郁苠敷衍道:“后来我那个朋友伤心欲绝,交了个女朋友。”
谢殊:“……”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郁苠苦口婆心,就差摇着她的肩膀大声说你要小心谢晏,他要害你!
谢殊笑意盈盈,“嗯,我记住了。”
郁苠:“……”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感觉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
心思玲珑的谢殊哪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心中疑惑,她怎么会突然怀疑谢晏?
“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郁苠突然又问,有些事情必须得解决了。
谢殊心里有点开心,“你说。”
“我想借点钱。”她伸出一只手,“有点多,五十万。”
鬼事神差的,郁苠就觉得他会帮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错觉,大概是谢殊给她的感觉太过善良美好。
谢殊果断地点点头。
“谢谢你。”郁苠眉开眼笑。
他可真是一个小天使。
后来,郁苠有幸见到谢殊在商场的手段,想起今天话,觉得自己才是个单纯的小天使。
“睡觉吧,晚安。”
直到身边沉稳绵长的呼吸声,谢殊缓缓睁开眼,翻过身轻轻挪到郁苠身边,暖黄的光映入漆黑幽深的瞳孔,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簇。
只有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愫才敢悄悄释放出来。
随着身体渐渐恢复,脑海中原本松弛的名为理智的弦再次紧绷。
那时,他原本有机会推开她,但私心战胜了理智,他没有这么做。
他告诉自己,只允许放纵这一天。
过了今天,他们就是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理了理睡着的人儿的发丝,在她眉心落下轻轻一吻,苦涩中夹杂着丝丝甜,犹如咽下去一颗玻璃糖。
他这幅残破的身体,此刻为心上人心跳加速都会感到不适,如何能给她幸福。
有时甚至觉得,他连默默喜欢她都不配。
如果…如果他有一副好身体该多好,就可以像正常男人一样追求她,将她捧在心上,护她一世幸福快乐。
那谢宴蓄意接近,心思不纯,并非良人。
为了赎罪,他即使豁出这条命,也绝不让谢宴伤害她半分。
毕生所求,不过是在他生命耗尽之前,看到她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谢殊轻轻在她身边躺下,吻了吻她的发丝。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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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苠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谢殊已经穿戴整齐。
黑色的衬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遮住了他那过分瘦弱的身体。
他弯腰拿起床头柜上奢华精致的腕表,不经意对上她的视线。
郁苠对他笑了一下。
顿了一下,他淡淡地移开视线,“醒了,沙发上是给你准备的新衣服。”
郁苠怔愣,一瞬间又看到了前世那个对她冷淡的丈夫,无论她做了什么,他总是这样云淡风轻不在乎的模样。
仿佛昨日的他存在于梦中一样,梦醒之后,这才真正是他。
通常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异于平常的举动,这种异常的行为往往以依赖为主,这么一想,这解释倒也合理。
轻轻叹了口气,郁苠道:“先别戴,过来我给你诊诊脉。”
谢殊取下快戴好的腕表,坐到床边将手腕伸过去。
郁苠诊完脉,“恢复得可以,那副药再吃两天,一日两次即可。另外我……再让外公给你开副调理气血的药,平日里好好养着,切忌情绪大起大落。”
谢殊收回手,“有劳。”
冷淡疏离。
郁苠干巴巴道:“没事,我的医术是自学的。”
对方淡淡地嗯了一声。
郁苠讪讪,倒显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再说话,下床拿着谢殊给她准备的衣服进了浴室。
在她走后,谢殊扶着沙发坐下,轻轻吐出一口气,弯了一直挺直的脊背,神色有几分颓靡。
注意到地上一盒包装完整的药,捡起来看了看。
左炔诺孕酮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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