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灾民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邹靖的汉军只用了半日,便造好了一座简易营寨,再留下足够的物资之后,大军便启程离开。
刘贤手里拿着邹靖画过押的交接文书,站在雪地里凌乱,心里不停吐槽。
这邹靖也太信任自己了吧?这么多物资直接就交给我管理,连个看管的人都不留一个,难道是被我的一身正气折服了?真让人搞不懂。
而且自己也不算是汉军正规编制吧,撑死就是个外包商而已,你给我这个军中粮官的文书有个屁用啊,对我一点约束力都没有。
八成是想让我打白工。
哼!门也没有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再说了,从来只有老子让被人打白工,还没有谁让老子打白工,想白嫖老子?你等着的,等打完了仗,我回去非要找郭勋讨薪不可。
发了半天牢骚的刘贤,实在搞不懂邹靖的想法,吐槽了半天也出了气,仔细想一想,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这几日能避开那个烦人精,总体来说也算不错。
此时灾民们正在野战医院的安排下,有序的进入营地。
不得不说,这次外出随军作战,同仁医馆的医生和帮工们,都得到了一次很好的锻炼,无论是组织能力,沟通能力还是业务办事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帮工们找来大量柴火,为进入帐篷避风的灾民们点燃篝火,锅巴锅盔已经开始制作,热汤也烧了起来,整个难民营中一片火热。
而医生们早在临时营地建成之前,便搭建好了野战医院的屯营,同时分成两组行动,一组开始为那些受伤灾民治疗,另外一组则在营中巡视。
这些受伤的灾民们,虽然有被砍伤或刺伤的开放性伤口,不过伤情并不太严重,再加上此时天气较为寒冷,让细菌的活性比较低,所以并没有发现严重的伤口感染现象。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医生们还是用双氧水和酒精进行双重消毒,过程中自然是把那些病人疼的吱哇乱叫,此举倒是把周围的灾民吓得够呛。
刘贤只好腾出手来进行安抚,不过随着伤员,裹着干净的麻布走出野战医院后,周围的灾民们才总算放下了心。
至于需要手术的病号倒是没有,因为伤太重的人,已经死在了半路,现在的伤员,最多就是简单缝下伤口即可,这些初级的工作,已经交给那些,被火线提拔起来的外科医生了。
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稳妥进行着。
没有被刘贤安排太多任务的张神医,此刻也忙的不可开交。
毕竟有灾害发生的时候,必然对应出现严重的瘟疫,打骨髓里憎恶瘟疫的张神医,自然对此事急之又急,慎之又慎。
此时中医的望闻问切,要比后世的看起来复杂很多,例如除了手腕号脉之外,还要仔细观察脚底板,身上的斑点等等。
面对脏兮兮的灾民们,张神医不顾他们身上的异味和污渍,仔细为每一名灾民检查,为了可以检查的细致。
为了节省帮工的人力,张神医必须不停洗拭麻布,将受检人的手脚和脸擦干净,然后再仔细检查,为此他的手指都泡的发白肿胀,而吹进帐篷的冷风,更是将他的手冻的冰凉。
见到此情此景,一些主内科且业务还不错的医生,也自发的加入张神医的工作,不得不说此时真正的医家,其精神还是非常感人的。
经过一轮筛查之后,张神医发现,这些灾民们确实有爆发疾病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很大。
由于受冻,挨饿,疲劳等种种因素的影响,这些本就营养不良的人们,体质再次严重下滑,疾病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忧心忡忡的张神医,连忙找到正在组织工作的刘贤,商量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想要挽救这些灾民,就必须为他们提高温度,补充营养,清洗身体,并且使用药物增加抵抗力,可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无论哪个问题,都很难解决,这让张神医十分焦虑。
面对慌张的张神医,刘贤先稳了稳心思,然后仔细询问了灾民问题,接着又对张神医进行安抚。
毕竟人一旦自乱阵脚,就算平日里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此时也做不出了,所以稳定心态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张神医按照刘贤说的,先是深深呼了几口气,在寒冷空气的刺激下,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见到张神医冷静下来,刘贤这才开始计划救治的事宜,首先依照惯例,先将事情的轻重缓急排排清楚。
首先是提高温度,这些灾民们在严冷的环境下,进行了长途跋涉,而且又缺少食物,导致体力下降的十分严重。
而且手脚的冰冷血液,不断循环到身体核心区,除了造成一定程度的失温以外,还严重的刺激了五脏六腑。
面对这些因素,别说是这群营养不良的灾民了,就算后世人体质好,怕也要感冒发烧大病一场。
不过升温影响虽然严重,但是却并不是最优先事项,提高温度不能猛然而行,还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至少还有两到三天的时间来处理。
有了这个时间差,刘贤心里有了底,两三天之后,民夫营和那些商人们就会赶到,到时候无论是砍柴,还是做地窝子,都有足够的人手和工具。
尤其是地窝的使用,这玩意在寒冷地区非常好用,一个地窝大约一米多深,两米长一米宽左右,脚底的土壁上,还可以挖个小壁炉,虽然不太舒适,但是非常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