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场战死的兵士,但凡还有口气的人,都被他们冒死抬了回来,刘贤做的第一台手术,那名被开肠破肚的伤兵,便是运输队从城墙根给抢回来的。
面对悍不畏死的担架队,所有作战的士兵都被带动了情绪,他们这些不是当兵的都如此拼命,我们这些当兵吃粮的岂能被小瞧?所以兵士们进行作战的时候,也是豁出了性命。
除了担架队的悍不畏死,接着带来巨大影响的便是在前阵,不断游走的救治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这些由帮工和医师组成的救治队,专门处理一些不太严重的外伤。
根据战前调研来看,刘贤预计这次攻城作战,最主要的受伤类型,便是箭矢造成的贯穿伤,以及跌落时造成的骨折,还有就是开放性伤口。
所以每一个救治队成员,都随身背着一个医疗箱,医疗箱内存放有酒精,双氧水,干净的麻布和夹板。
作战的兵士们,大多听说过同仁野战医院所用的药水,都是价格不菲且非常管用的。
但是当他们看到那些医师们,不要钱一般的往那些伤兵身上用药,兵士们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待遇与以往不太一样。
以往行军作战,何时对伤兵这么好过?那次不是随军医官应付了事,甚至更多时候,连随军医官都没有。
可这一次不光有大量的医官,而且还是蓟县有名的同仁医馆请来的医官,而且他们还是带着金贵好药,不要钱一般用在伤病身上的医官。
这些救治队的行动,对这些兵士们,尤其是那些有过作战经验的老兵们,起到了巨大的鼓舞作用,在邹靖和公綦稠,安排进攻序列的时候,都抢着要先攻。
最后产生作用的,就是屯营内的手术队,那些受了重伤的兵士们,都被抬到了这里进行手术。
平日里,军中为了避免疫病,一旦有了死人,必须立刻抬离大营一里以外掩埋,甚至有些明显无法救治的伤兵,也会直接抬到野外等死。
这让很多兵士都认为,一旦进了伤兵营,就离死不远了。
可这一次,被抬进野战医院屯营的重伤兵很多,可被抬出来的却寥寥无几,这说明什么?说明野战医院的医术非常高超,除非命实在不好,不然都能活下来。
被抬到野战医院的重伤兵士,那血淋淋的外伤,是其他人有目共睹的,有开膛破肚的,有多处中箭的,有断手断脚的。
这要搁在以往,就算是当时没死,也会被拖到大营之外等死,可今天这群人却只是在屯营里哀嚎,既然是哀嚎,就代表着没死,不光没死,还有力气嚎叫。
这就让作战的兵士们,认为野战医院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术,只要不是当时死亡,后续都能活下来。
没了后顾之忧后,兵士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赚取军功,这让他们的求战渴望异常强烈,强烈到邹靖和公綦稠都从没想到的程度,谁见过轻甲步兵要求先登的?
由于种种因素,午时战斗结束之后,邹靖和公綦稠二人,便守在野战医院,想要感谢刘贤和张神医,顺便拉拢拉拢关系,为日后自己小命安全结个善缘。
可惜刘贤和张神医二人,作为核心主刀医师,一直忙于手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见他们。
不过他们没空见,邹靖和公綦稠此时却难得有空,在军功统计出来之前,他们便趁这段时间视察起了野战医院。
野战医院的帐篷内,被收拾的非常干净,帐篷里飘荡着浓厚的酒精和双氧水的味道,重伤伤患们躺在特制的矮榻上,由帮工们进行细致的照料。
一些缺胳膊少腿的伤号,甚至已经可以坐起身来喝水吃饭,伤口处洁白的麻布,与他们黝黑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对比。
当这两人知道一个用于输液的瓷罐就要五百钱,一根用于输液的银针就要几贯钱的时候,这两位将军完全震惊了。
别说是军中的医官了,就算是在蓟县,在同仁医馆出现之前,也没听说过别的医馆,有过如此神奇的医疗方式。
两人甚至第一次知道,医家的器械竟能如此贵重,两人从来就没听说过,手术、输液如此的治疗方式,甚至从未见过如此干净整洁的屯营,这里的干净程度,恐怕他们自己宅子里都比不上。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二人的心态也有了变化,从一开始还带有些目的性的结交,变成了诚心想要对刘贤和张神医表示感谢。
在听说刘贤因为劳累脱力之后,便赶忙过来查看情况,二人和刘贤寒暄几句之后,看着眼前少儿实在没有精神,这便起身离开,让他好好休息,等下次再来表示感谢。
二人前脚刚走,鸡汤便送到了刘贤帐中,正好还没吃饱的刘贤,也不顾鸡汤还很烫,吐着舌头赶紧喝了几口。
鲜美的鸡汤下肚,刘贤才觉得自己身上暖和舒服起来,吃饱喝足之后,困意也涌了上来,刘贤拿出藏在矮榻下藏着的手机,准备看眼电量和时间便睡觉,却发现一条未读短信。
‘公元180年,10月28日00:00至24:00分,土著生命保障189/1000。’
刘贤看着这条短信良久无语。
“尼玛你让我救伤兵就说救伤兵呗,害我瞎忙活这么久,白花那么多钱买工具人了,老子一分钟几十贯上下的,天天和你猜谜语可还行?要不是为了医馆生意误打误撞跟来,鬼知道你要让我干什么啊!要是真坑了老子一百根头发,老子!老子!。。。老子就给你差评!差评!大大的差评!”
看着时空管理局发来的任务短信,刘贤气愤的在虚空中按着并不存在的差评按钮,然后将手机丢到枕头低下,两眼一闭,被子一蒙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