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秋,整个码头都笼了一层寒气,在清晨尤为明显,船艘固定的锁链被缓缓拉进港,伴着号子声,按理应该是这个被迫开放的码头最常见的一幕了,可今天搓手的不是纤夫,而是官兵。
还有就是冲天的黑烟,将整个码头的寒气归在一场热浪中,火光比晨光还耀眼。
“外面的都烧掉,里面的,全都沉沪江。”
身后陪同的官员愁苦着一张脸,他还想私下里转移,被白述一个眼神给扑灭了“刘大人幸苦了,现在赏个脸面,去喝场酒罢。”
白述用手绢擦了把脸,没去理会被官兵拦着跳脚的外国佬,他快速的说些什么,然后盯着黑烟哀嚎,恨不得吃了白述,“讲你个鬼,有本事讲华语。”
刑部侍郎把三十四箱鸦片给烧了。
这可真成了大头,白述满意的笑了笑,于公,货物流通本来就不包括鸦片,于私,他白述烧了毒害大庆的坏东西,之会清史留名,潘晋焉于公于私都奈何不了他,谁叫,姓潘的非要把军火藏在鸦片堆里呢。
他白述才是棋高一招,潘晋焉没了军火,他拿什么造反?
他还是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当他回去告诉白浅酌时,白浅酌却没有想象中的如愿以偿,他反而觉得事情太过巧合和天衣无缝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只是告诫白述多留意着,果不其然,这后患就来了。
白述被抓了。原因是那个鹰国船长向大使馆投诉,而被那个向来鼻孔朝天的威什特说成正当生意被阻,要求处置。
借题发挥。
这是所有有脑子的人都能想起来在贴切的词,可所有人都没办法将这口吐过来的唾沫给他吐回去,白述被关了大牢,当他进了阴暗的监狱时,看着墙角的老鼠窜过去都没了反应简直难以相信。
如果是意外的话,那就太巧了,是圈套……那还有谁呢?刚好摆好的的一个套子,他就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如今在回头想想,潘晋焉……也许从来没信过他!
白述垂着头坐在乱草退里,耳边忽然有稀稀碎碎的声响,一双皂靴进入他的视线。
他抬起头来,正是潘晋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你,你没信过我!”
“你也是。”
“相互欺骗……虚情假意。”
潘晋焉忽然叹了口气,像是依旧深情的凝视着他,白述根本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这到底是个怎样
的人?这么多年,他们谁都没看清
“此事无理取闹,你以为能困我几时?”白述面无表情,心理却是撑不住的慌张,那张脸又和记忆中重合起来,惹得潘晋焉依旧恍惚“不能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太天真。”
“留你在身边,终究碍手碍脚,”潘晋焉摇了摇头,“等结束罢,四儿
这个一直表现的像个风流纨绔的男人收敛了满身的漫不经心,以一种沉重的步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