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这所学校好像是为了有钱人家并不需要上进的子女准备似的。
当然其中也是有很多家世优厚,又十分上进的学生啦。
当初挑选学校并且办理入学手续,处理一系列经手事物的人就并非千秋本人或者她那个一年有360天不知在何处的老爹。
是地狱在现世的派驻人员去做的。
考虑到千秋在语言学校磕磕绊绊的学习进程和她妈妈的财力支持后,对方爽快地选择了而这个可以优哉游哉的高中。
顺带一提,当初千秋在语言学校时一度试图威逼利诱地缚灵帮忙度过自己的结业考试结果,却被鬼灯先生无情地拆穿与拒绝了。
“作为辅佐官最起码要具有最基础的读写能力,千秋桑。”
对她丢下这句话后,来现世出差的鬼灯先生顺手牵着一连串脸色发青、似乎经历了比死亡还恐怕的事情的地缚灵们回到了地狱。
连姐姐都在她试图挣扎时说了:“我觉得地狱不会聘用一个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人哦,千秋。”
说到底现世人类社会的高中毕业证在地狱就业又没有什么硬核竞争力——!
想起了这件旧事,导致千秋下车时依然内心在愤愤不平。
为什么只有在念书这件事上,鬼灯先生和姐姐出奇地一致?
与司机先生告别后她便提着书包往里面走,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同时下车的学生在瞥见她身后那辆车后风云骤变的脸色。
千秋换了鞋子来到班级时,教室内已经有不少人了。全在讨论短暂的假期去做了什么。
前座是一位长相漂亮,家世中上,个性温和又十分讨喜的女生。围拢在前桌的几个女生们正在兴奋地压低声音议论前桌陪同妈妈去旅馆参加夫人们的聚会时,竟然巧合地碰到了道明寺小姐。
京都的人真是很奇怪。
一边自傲自己是非常具有历史底蕴的旧朝都城,自古以来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始终不愿轻易承认东京。连京都这个称呼都不太想接受,只称自己为“京”。
一边又对东京的发展颇为艳羡向往。出生在京都的文学家削尖了脑袋也想要到东京的舞台去施展拳脚。梅棹忠夫在自己的文集里“挖苦”一位才学稍有欠缺的作家,因为天赋不足,不敢同自己的朋友们比较,才选择了京都的大学,像逃一样来到了京都呢。
这些女孩子们也是。
一方面为自己是京都的古老家族出身而沾沾自喜,另一方面又对东京贵族学院里的男孩们大为追捧。
虽然学校里也有家世相当的男生,但是女孩子们好像更乐于追捧远在东京的英德高校。明明被她们捧上神坛的几个名门子弟是其他学校的明星,一个个聊起来却如数家珍。比了解她们偷偷做的指甲上嵌了几颗水钻还清楚。
啊,对了。除了英德派还有一部分中坚力量是冰帝派,因为年初冰帝的一场网球赛而彻底疯魔的大小姐们纷纷倒戈,为冰帝的网球部部长摇旗呐喊起来。每年远足爬山参观寺庙都是坐车上去,施施然去拜拜神明求个签都要喊累的大小姐们也摇身一变,成了赛场边呼喊的热血少女了。
千秋旁观了一场,压根没有从哪里看出来网球是何种高雅动人又扣动心弦的优美运动了。
她反而从那场网球赛里受到不少启发,当然是关于如何收拾亡者方面的。
事后还特意去找喜欢冰帝网球部部长的几位同学要了一份比赛录像的拷贝,然后传给了上司,希望他也能从中获得拷问亡者的新启发。
剩下的一小撮是樱兰派,人丁稀少,遗世独立,圈地自萌。
总之没有奇怪的人擅自将征十郎称为“赤司大人”、擅自成立亲卫队或粉丝俱乐部真是可喜可贺。
千秋将窗户拉回来关拢,被风吹得乱舞的窗帘立刻垂落贴在墙边。
她回想了下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好像正被姐姐压在更衣室,由好几位夫人帮忙穿上那身厚重的白无垢。
后来的发髻、上妆也花了很多的时间。
结婚这么麻烦的事情,果然还是一辈子只有一次最好。
千秋觉得她忽然懂了为什么人类都希望一辈子最好只举行一次婚礼。
连她都累得苦不堪言,难以逃脱,更别提普通的人类女性了。
她瞥了一眼前桌几个女生纤细的身躯,细长的双腿。
折断她们的手臂对千秋来说,就跟正常人类折断一根pocky一样轻而易举。
正要坐下时,前桌忽然在簇拥里转过头来,对着千秋轻快甜美地微笑问道:
“林桑假期做了什么呢?”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手还扶在椅背上,正准备拉开椅子坐下的千秋一愣,眨了眨眼,看向阳光明媚的窗外。
…总不能告诉你们,我趁着假期结了个婚吧。
千秋想到了一个万能的借口。
“在家里养病。”
随即她就拉开椅子,安然坐下,朝注视自己的几个女生微微一笑。
反正之前她也时常请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