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御剑跟随我,切莫掉队。”
开阳沉声叮嘱,他率先领头站在队首,太允夙带着令臧一缀在队伍尾巴最末。
一行人包括太允夙、开阳两位长老在内,共计是十四人。本该每峰出两名弟子,奈何瑶光峰与天璇峰人口凋零,叶允圳打发了刘臧栩凑数,太允夙带着令臧一,勉强算是七峰都有人了。
太允夙心情不算差,师兄果然靠谱,另安排了开阳带队负责大大小小事宜。此人年长一些,办事极为稳妥,她只需跟着露个脸即可。
除去令臧一之外所有人都会御剑,令臧一半是尴尬,半是不知名的紧张期待。待真的站在师父身后,他整个人便只剩紧张之情了。
这种紧张情绪流露在外,强烈到太允夙不得不注意。她想了一瞬,等令臧一跃上剑身后递过去一只胳膊。
“不要怕,抓着我。”
令臧一一僵,袖下手指捏紧,盯着那只横过来的柔夷怔怔站着。
前面开阳已经御剑而起,众人陆陆续续都跟随,太允夙扭头见小弟子还在发呆,心下一瞬柔软。这不是与一年前一模一样,一年前他可是如同八爪鱼般缠在自己手臂上的。
“站稳了。”太允夙不再墨迹,径直伸手过去抓了令臧一右手,一飞冲天而起。
即便开了真气护体,惯性使然下太允夙高高挽起的发丝还是向后飘起,不可避免扫过令臧一脸颊。
有一缕发尾飘忽着拂过令臧一唇角,发丝夹杂着胰子的幽香,味道极淡,却仿佛在令臧一心尖挠了一下。他唇角抿起,微微倾身向前,却又猛然顿住。
这是师父!!
空着的左手指甲狠狠掐住自己掌心,令臧一,你脑子里不要想那些大逆不道的东西。
他狠狠闭眼,心里默诵起宗门心法来。这般几息后果真轻松了许多,只二人紧紧相握的双手不曾松了半分。
太允夙行至半途几次观察小弟子,却发现对方竟在这云端之上运行着内功心法,且已经摸到了一卷三重控物的门槛,若是进度快一些,指不定回程他便可以自己御剑了。
倒是个修真的好苗子,进度可以称之为天才了。
这般御剑飞行了整整两日,才终于到了中原境地。极道宗地处中原最为繁华富庶的地带,一行人御剑不停,径直向着极道宗巨大的山门而去。
“来着可是七星门的道友?”
巨石山门前一面白无须的男子迎上前来,见人便拱手行礼。
开阳回礼道:“正是,在下七星门开阳,携宗门弟子前来赴会。”
“幸会幸会。”那人听得果真是七星门人,眼神迅速扫了一圈众人,面色一喜,再次抱拳道:“久闻瑶光真人大名,真人能赴此会,鄙宗蓬荜生辉,几位快请,院舍早已备好。”
太允夙回了一礼,也不吭声,默默跟在开阳身后等着被安排。只瞧对方这神情,怕是专门在等着自己来,这是要做什么?打脸?
不由得太允夙往偏里想,那面白无须的男子将一行人领进一个两进的院子,再次拱手道:“诸位好生歇息,酉初会有弟子带诸位用膳。瑶光真人,鄙宗久仰真人大名,还望论道之时真人能多参与一二。”
太允夙僵着嘴角打哈哈:“多谢抬举,我最近年纪有些大,身子骨不太硬朗,出风头的事交给小辈们便好。”
那人明显一僵,犹自不甘心道:“小辈们自有机会磨炼,不知哪位是真人高徒?”
听得谈及自己,令臧一上前一步行礼:“小子令臧一,见过前辈。”
男子眼神犀利打量令臧一,这种感觉犹如在看砧板上的鱼肉,极为令人不舒服。令臧一垂眼面色如常,端的是大气稳重。
“名师出高徒,想必贤侄论道之时定能大放光彩。近日来客频多,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好生歇息,有什么需求唤门口仆人即可。”男子打量一番令臧一,这才心满意足离去。
一瞬之间令臧一成了宗门众人目光之焦点,或明或暗的视线尽数落在他身上。他倒站姿坦然,无一丝不适。
开阳不管这些小辈们心里瞎琢磨什么,直接道:“各自歇息,酉初此地见,瑶光,我们去内院歇息。”
令臧一目光倏然危险,他盯着开阳后背眯起狭长的眸子,这个死老头会不会讲话!
院子是两进,后院自然由两位长老占据,但此人说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喂,你盯着我爹做什么?”
一个少年突然横插过来,堪堪挡住令臧一不善的眼神。对方唇红齿白,俏生生站在令臧一身前,即便说他是个姑娘家都会有人相信。
令臧一回神啊了一声,扫一眼对方腰牌,只见上方写着开阳峰、霍臧敞。他垂眸掩饰道:“方才一时走神了,开阳长老是你父亲?”
“对呀,好端端的你发什么呆,房间都被人抢完啦。”
令臧一立即转身看一圈,上房三间厢房两间,一间住两人,果真已经被瓜分了个干净。
“那我们两怎么办?”令臧一蹙眉:“睡院子么?”
霍臧敞白了他一眼,直接扯住他袖子便往内院走:“榆木脑袋,睡院子像什么话,自然是住内院了。”
“内院是师父与师叔……”
“五间房,他们才住两间,空着的三间岂不是浪费了?”不知道自己爹在哪个屋,少年直接扯开嗓子喊话:“爹,我和令师弟住这了?”
回应他们的是没有回应。
霍臧敞毫不在意被忽视,神识感受到两间厢房有人,喜滋滋扯了令臧一去上房,倒是一人占据了一间屋子。
令臧一不动声色脚下快了几分,先于这个自来熟的同门一步,挑了紧挨着太允夙那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