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苗嘴角笑容讽刺,松开手靠在了门框上,“奶,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我还要和我妈回家煮饭呢。”
李凤莲是个没主意的,从进门开始不是“呵呵”赔笑就是附和女儿。此刻也不例外,她口中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晌午饭还没煮下去呢。”
陈香芹逃也似地坐回椅子上,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就开始数落老公和孩子:“这么多人没一个有用的!眼见着我被人欺负也不知道上来帮忙!”
三人自知理亏,任由陈香芹数落,都不吭声。
王四妹端起碗抿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找你们过来啊,主要是你们爸爸去世的时候还留了些东西,今天我就都给你们分了吧。”
说完她起身打开了床边的一个大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花布包袱。打开包袱,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器具和一个脱了漆的小木盒。
那只黑乎乎的器具既像盘子又像碗,在房间内本就不亮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青绿色,外表似乎还裹着一层泥样的保护衣。
这东西看起来很不起眼,房间内的人除了罗小苗外所有人都对它不感兴趣,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个旧盒子上。
罗小苗却被那个脏兮兮的盘子深深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它挪去。王四妹以为她是想去拿那个木盒子,赶紧伸手搭在盒子上,重重咳了一声。
罗小苗如梦初醒,她握紧双拳想让自己镇定,却仍然控制不住兴奋地发抖。
王四妹拿起那个盘子,环视众人一眼,然后看向罗小苗:“你爷爷去世前特意叮嘱我,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完,王四妹把盘子伸过来递给她。
罗小苗的心随着王四妹的动作一上一下,提在嗓子眼随时都要蹦出来,生怕王四妹一个哆嗦把盘子给碎了。此时见王四妹递来盘子,她赶忙伸手接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陈香芹和罗水晶看到小苗的紧张样,不约而同的嗤笑了一声。罗水晶还咕哝了一句:“穷酸样!”
罗小苗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其他,耳朵里也再听不见其它声音。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盘子的釉面,对刚才第一眼的判断更加确定了。
她激动地眼眶都湿了,这个爷爷她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从李凤莲的口中得知他一直特别喜欢罗小苗,也一直都偏爱品性淳良的罗福贵。爷爷对她的爱护她虽然没有切身感受过,但这个瓷盘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她没有看错,这个瓷盘是一个珍贵的唐五代秘色瓷。那莹润的青绿釉和薄薄的瓷胎,无一不在证明这是个越窑顶峰时期的上等秘色瓷。可惜盘身上的纹路被一层风干的泥土掩盖,她急切地想进入空间把那层泥土洗净,看看瓷盘的花纹。
王四妹见罗小苗神思恍惚的样子,赶紧对李凤莲道:“行了,这两样东西你们两家一家一样,那个‘碗’是你们爸爸特意嘱咐我要给小苗的,我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那么剩下这个盒子就给喜贵,你们先回去吧。”
李凤莲有些不满,待在椅子上没动,过了一小会儿,她小声嘀咕道:“那盒子里有什么,好歹让我们也看一眼吧,福贵也是你的亲儿子,小苗也是你的亲孙女啊。分家时分给我们小房子和孬田,这些都算了,但这些是爸的遗物啊,您不能总、总这样……”
说起分家的事儿王四妹也是有些理亏,她干咳了几声道:“我已经看过了,盒子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也就是一枚你爸生前戴的银戒指,那还是那年我用一块银元去镇上银铺给他打的呢,这个就算我拿走也不过分。好了,你们先回去做饭吧。”
李凤莲只得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回头看向门边罗小苗却早已没了踪影。
眼见李凤莲出门了,罗喜贵一家子赶忙凑到王四妹身旁,眼珠死死地盯着盒子问:“妈,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啊?”
王四妹嘴角浮起得意的笑容,边开盒子边道:“当然是好东西,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不比那个破碗,那玩意儿是你们爸爸当年去南方的时候用两碗米给人换的,不值钱。”
打开盒盖,盒子里装着一只银戒指和一个大金手镯。那个金手镯很厚重,目测有一两多重,罗喜贵一家都乐开了花。
罗建设眼巴巴地望着盒子里的首饰,心想要是把这两样东西拿去卖了,那就天天吃得上肉了呀!想到香喷喷的炖肉,他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罗水晶想的却是,这两样东西要拿去卖了的话,能去镇上买多少漂亮的裙子啊!
罗喜贵夫妇倒是颇有默契,两人都想卖了这两样东西,这几年就都不用干活了啊,呆在家白吃白喝都管够!
王四妹见四个人的眼珠都要掉进盒子里了,咳了一嗓子,把盒盖盖上,“这个金镯子是你爸从南方回来后用挣回来的银元打的,值老钱了。先放在我这里,以后家里万一有什么用场的,再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