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没有再说下去,眼前的人情绪极为不稳定,隐约处在了要发疯的边缘,他并不想刺激泉。
“要吃橘子嘛?”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卡卡西不由自觉地拿起橘子,细心地剥开皮,将橘子上面的细丝一根根地挑开,动作细致。
“这样吃就行了。”
泉伸手想去拿,卡卡西抬起手臂避开了泉的动作,他弯着眼睛冲着泉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嘛,还是细致一点比较好吧。”
“你不如说你是强迫症。”
卡卡西若有所思:“这样说也不差。”
泉没脾气,他转脸看向了窗外,阳光从着外面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隙洒下,雀儿在树枝上啾鸣着,一切都是如此地宁静,就好像是战后的新生般。
之前没有放在心上的战场画面,就像是电影般一帧帧地在他面前重现着,断臂肉团、被血液晕染到黑的土地,扭曲愤怒的面庞,甚至,他好像还能闻到了那些刺鼻的硫磺味道。
这就是战争吗?
当时他没有在意,过后却又压得他如此难受。
那些失去同伴生命的海贼、海军们也许根本就没有空去悼念、去悲伤,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去制胜,疼痛也被强大的求生意志压倒。
那过后呢,面对着无数的伤员,那些流离失所的家庭,也许白菊花就铺满了整个广场,哭泣声萦绕着和平鸽拍翅的声响。
他见到了艾斯痛不欲生的表情,因为他的死亡。
那是不是,有数万张像艾斯那样绝望的面庞在哭泣着。
泉眼睛眨了眨,如同站在空阔的野外,只听得到呼呼的风从他心中吹过,一片空茫茫。
不可避免地,他还是想起了宇智波鼬的那句话。
这也是第一次,泉直接面对了战争的残酷。
卡卡西察觉到了旁边的人低落的情绪,下意识地,他还以为泉沉浸在被宇智波鼬打败无法接受的事实中,安慰的话说了很多遍。卡卡西在此刻也有些词穷了。
大概沉默将近三分钟,卡卡西将橘子上面的丝丝都弄干净了,他将橘子送至了泉的嘴边,泉下意识地张嘴,将橘子一口吞了进去。
舌尖无意识地擦过卡卡西的手指指腹,卡卡西只觉得手指上有奇异的触感,他眼神暗沉许多,不吭声地将手指收回去,继续剥着橘子皮。
泉想着事情,他连续吃了四个橘子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没有任务吗?”泉问。
卡卡西:“休假哦。”
说罢,他又把剥好皮的橘子送至泉面前。
泉觉得可能第二天起床时,脸色都可能像橘子一样橘黄了,他拒绝道:“你吃吧,已经够多了。”
“好吧。”
卡卡西在泉床旁的椅子坐了好一阵子,随后才离开。
住院时间,并没有多少人来探病,泉索性让下属将堆积的文件都搬来了病房,全身心地投进工作中,泉很快地就将心中那些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平常,他只需要做到他的工作,同时留意着宇智波鼬的消息就够了。
纲手来探病时,看到了泉平静地处理床旁堆积成山的文件,当下热泪盈眶,当初力排众议将泉放在了暗部部长这个位置,真是个聪明的选择。
“如果感动的话,五代目大人能否给我加点工资呢?现在当暗部部长的工资也没见涨,生活有点难以维持下去呢。”
纲手打量着泉,鄙夷道:“你一个单身汉,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
泉微笑:“谁会嫌弃钱多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只是啃着兵粮丸,跟狗吃的也没什么差别。”纲手看了眼泉,眉目间难掩暴躁,“这次的入院体检,你除了中毒贫血外,体重偏低,肝功能异常,你是怎么搞的,天天熬夜?”
泉挑眉,他讶异:“是吗?我觉得我挺健康的。”
纲手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放弃了与他争辩,她直接说出了这次来这的目的,“那些老不死以及团藏打算审你。”
“原因?”
纲手看着他意料之中的模样,没好气道:“除了是宇智波鼬的事情还有什么!那群家伙实在怀疑你与宇智波鼬勾结在一起!”
“真是好想象力啊,佩服佩服。”泉笑容不减,眼神全是阴翳,“我觉得还不如怀疑我跟大蛇丸勾结在一起更有说服力。”
“真是麻烦,要不把他们赶下台吧,先把他们的权力架空吧。”泉笑眯眯提议。
纲手怒目而视,她摆了摆手,说:“行了,这句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你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