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位公子,你快拦住大夫,她不是我家公子的对手,她会出事的!”
白云牧女终于不打算做哑巴了,然而面对她的慌乱,花满楼笑着摇头:“师姐让我看着你。”
“不,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公子你信我!”
白云牧女动弹不得,只能一遍遍用说的,试图说动花满楼。
“我信你。”
白云牧女展露笑颜。
“我更信我师姐。”
花满楼平静地说。
*
铃铛出门,胡乱找了个方向走,自言自语:“我觉得,我能找到给我刚治好的病人下蛊的凶手。”
她一直走,前方十步外二楼窗户突然一桶水泼出来。
好没素质。
铃铛仰头,对着还没有关上的窗户嚷声:“小心走路时,被一桶馊水泼一身哦。”
喊完扭头一看,自己正停在一家棺材铺前面。
“王森记。”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想也没想就走进去。
老板见了她,以为她是好奇,忙哄她:“小孩儿,里面可没有什么好玩的,你快走吧,棺材铺子对你这年纪不大吉利。”
“我是来找人的。”小姑娘的视线在不大的棺材铺中一扫,走到一个正在看棺材的人面前,攥紧他的手腕:“抓住你啦。”
“什么抓住我了?”那人很是诧异,“姑娘是不是认错了人?”
“你不服吗?”铃铛恍然大悟:“哦,你以为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你虽然有易容,但是你的眼睛距离没有变。”
“说话时露出的牙齿,每一颗都和之前一个大小。”
“刚才我说来找人,老板偷偷看了你一眼。”
“以及,我抓住你的时候,他的心跳,快了那么一下。”
四个理由,有两个都是棺材铺老板漏的底。
那人似笑非笑睨过去,棺材铺老板微微发颤,垂手敛息,眼观鼻鼻观心。
铃铛:“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那人笑着转头一抹脸,脸上又变回在酒楼时的样貌:“我么?王郎风姿尽列仙,花应怜我我怜花。”
少年公子玉面粉唇,折扇轻摇,果是花见犹怜的好相貌。
“哦,王怜花。”
小姑娘眼角一挑,堆砌三分嘲意,“你是不是喜欢找虐,输了三次还来第四次,能不能不要再幼稚了,我老是解你下的蛊也很累。”
王怜花笑眯眯:“我不觉得这是在幼稚啊,蛮有意思的。”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你喜欢输?”
扇子压在嘴唇上,王公子弯起眼:“不,我喜欢赢。”
“我们打个赌如何?”
铃铛看他:“赌什么?”
“就赌……你我都不出洛阳城,且只在街道中流窜,你在日落之前找到我,我从此以后再不给牧羊儿下毒下蛊。而如果你输了,你就把你修炼出这身内力的方法告诉我。”
*
“所以,师姐你要在客栈房间里呆一个时辰?”
铃铛信心满满:“总要给他做易容的时间,免得等会被我找出来,他又不服。”
花满楼有些担忧:“他这回易容,眼睛,牙齿,骨骼,身形,容貌,定然全然不同。”
而她师姐曾经亲口说过,自己对易容并不精通。
铃铛眯起眼睛:“慌什么,我对易容不精通,只是说易容手法。我对辨认易容还是蛮精通的。”
小姑娘当真在房间里呆了一个时辰,出门后也不着急,先去吃了一碗面,不加葱花。路上碰到卖糖人的摊子,小姑娘还问他买了一个齐天大圣的糖人——事实上,买之前,她并不知道那只猴子是她认识的孙悟空。
小姑娘就指着身披锁子甲的猴糖人跟老汉说:“我想要一只一模一样的猴子。”
老汉:“这可不是猴子,这是齐天大圣。”
铃铛回忆起花果山上看到的写有“齐天大圣”的旗帜,打量着糖人:“它可不太像。”
何止不太像,简直完全不是同一张脸。
老汉哈哈一笑:“哪儿不像?”
从上往下指:“喏,头上带着冠,身上穿着铠甲,脚上蹬着靴子,还是一只猴子,当然是齐天大圣。”
铃铛还是觉得不像,但这并不妨碍她吃糖人。
咬着糖人走在街上,铃铛自语:“在这个糖人刚吃完的时候,我能找到王怜花。”
“有本事来抓我啊,哈哈哈,抓不到吧!”
公鸭嗓在耀武扬威,小姑娘掏掏耳朵,叼着糖人往那边看。
有好几个人在街道上你追我赶,跑在前面的人很明显一身江湖打扮,一边跑一边掀翻路边的摊子作为路障。
而追在后面的,有样学样,往前面扔西瓜,扔汤水,扔能扔的一切。
小贩麻木看着,等人走过去后苦笑着收拾摊子。
官差已经到了,站得远远的,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上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