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跳舞,两个男人?沈思卓一怔,下意识道:“不好意思袁先生,我舞跳得不好,也不会跳女步。”
“没关系,我会,我来教你啊!”
此时,魏欣雅一曲终了,司仪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袁克礼伸手就去拉沈思卓道:“现在的气氛多好,华尔兹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沈思卓吃了一惊,略微用了点力甩开袁克礼,“袁先生,真的不必了……”
袁克礼看了下沈思卓微微涨红的脸,觉得他愈发艳丽起来,忍不住咽了下唾沫道:“你真的不喜欢跳舞的话就算了,不如我们来聊聊天。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嗯,这个话题好。沈思卓道:“以前最喜欢跟着隔壁考古系的校友去蹭野外作业。那天下实地,我往田边一坐,田埂‘咔擦’一声就裂开了,冒出一只漆黑的手来,袁先生,你猜后头怎么样?”
袁克礼忽然就觉得背后发凉,不自觉地手一抖,“不、不知道……”
沈思卓笑微微道:“下面是大型墓葬群,先是一个唐代墓葬,可惜之前进了盗墓贼,随葬品扔得四处都是。棺材刚一打开,就掉出来一个支离破碎,连牙都摔断了的……”
袁克礼额上青筋一蹦,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沫,“这……”
沈思卓淡笑道:“陶俑。你不知道,做得很可爱,胖胖的、萌萌的,还在弹琴呢。对了,我还有现场照片,你要不要看一下?”
“啊不……”
听得袁克礼浑身冒冷汗,就觉得人来人往的大厅一下气温骤降。
袁克礼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颤声道:“我们……我们还是去跳舞吧!”
袁克礼说着,就又伸手去拉沈思卓的手腕。
沈思卓刚想挣扎,忽然只听“哎哟”一声。
他抬头就见,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眼罩的服务生,把一杯红酒撞撒在袁克礼身上。
袁克礼胳膊上忽然给泼了一杯红酒,凉凉湿湿的鲜红酒液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淌,顿时大怒,“你眼睛瞎了,用鼻子看路啊?!”
“啊,对不起这位先生!”
那名高大的服务生冲沈思卓眨眨眼睛,从身上掏出一包纸巾来,就往袁克礼袖子上擦。
沈思卓一怔,这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谁知,那包明显质量不佳的纸巾,往袁克礼袖子上一蹭,就是一片白毛。
“滚开!”
袁克礼一见,就粗鲁的一把推开服务生,大步流星的往洗手间去了。
沈思卓赶紧把服务生拉到一边,“你这是干什么?小心人家扣你工资啊!”
顾苒往下一拉半边眼罩,冲沈思卓吐吐舌头,“那我先走了,小哥哥!”
顾苒替沈思卓解围,教训了一下袁克礼,怕被人看出真实身份,就迅速撤退了。
袁克礼跑到洗手间冲了一下袖子,但是这种红酒留下的印子,根本洗不掉。
袁克礼脱下外套,找到酒店那个大堂经理,“你们酒店今天有没有一个戴着眼罩的服务生?男的,个头很高。你把他给我找出来,他毁了我一件六万多的西装。我要他双倍赔我,他赔不出钱来,你就给我把他辞退!”
大堂经理听了就一怔,“袁先生,我们今天的服务生里,没有带眼罩的啊……”
“草,那他妈就是故意阴我了!”
袁克礼跳脚道:“你去查录像,一定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今天这位袁公子的事儿怎么那么多呀?!他们酒店最近经营不佳,袁氏注资,成了大股东之一。袁氏总公司早先买下了几个医药科技股,最近风头正健。大堂经理这种中低级职位的人,哪敢得罪他?才被迫做局,帮他坑害小明星。经理连声答应着,战战兢兢的走了。
袁克礼看着走廊上,已经重新换了一个雕塑摆放的柱子,不由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刚才那个服务生,是沈思卓安排的人,故意替他解围了?有趣,这可真是太有趣了!不过出身沈家旁支,这个漂亮的男孩,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就敢替那种小艺人出头,还不想把自己赔给他。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顾苒一走,沈思卓也意识到,今天自己惹了不少事儿。他跟叶云兰说了一声,就找个理由先走了。
为了不想袁克礼再跟上来找麻烦,沈思卓特意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后门。
“嗨,小哥哥,你好呀!”
沈思卓刚从理查饭店的后门出来,就看见两条长腿在半空中晃荡。
这场景就叫人想起恐怖片,但其实这长腿的主人更似是偶像剧。
沈思卓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就见戴着面罩,身穿晚礼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后巷小屋的屋顶上,冲他招手。
这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夜礼服假面。如果这时候,走出来的是个留着长头发,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就好了。
沈思卓不由微笑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晒月光呀!”
顾苒坐起身道:“还有,等着我的月亮公主。现在我等到他了!”
沈思卓一顿,才意识到,顾苒说得似乎是自己。他脸上一热,“我是男人,哪里能是什么公主?你认错人了吧?!”
“Nonono!”
顾苒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王子是要征战四方的。公主只要守着这片月光就好了。”
他说着,冲沈思卓伸出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探险?”
二十岁还呆在象牙塔里的男孩子,也许心里就只有王子公主,骑士跟恶龙吧?
然而,对他这个已经步入社会,每天单位家两点一线的成年人来说,生活就只有柴米油盐跟满地苟且了。哦,说满地狗血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