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唯一可以坐的地方,就是座便器。不过两人都嫌臭,谁也不肯坐。
朴余紧紧贴着门,看似在放空,其实一直在偷偷打量闭目养神的顾堰。
两人沉默着不知待了多久,朴余这个话痨实在憋不住了,招呼顾堰:“喂,要不打一架?”
顾堰没说话。
朴余叹了口气,嘟嘟囔囔指责他:“这事都怪你,我好心救你,你还帮着别人污蔑我。现在好了,害得老子被关在这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去。你耽误老子找对象,小心报应到自己身上,一辈子打光棍。”
他说了一大通,终于换来顾堰懒散地掀了掀眼皮。然而顾堰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朴余无聊的快要疯了,只好在屋里这儿敲敲,那儿摸摸,打发时间。
屋子研究完了,他又开始研究顾堰。
抛开个人喜恶,顾堰长得还真是不错。这家伙算是浓颜,鼻梁高挺,唇形完美,而且个子极高,还没成年呢,就已经是一米九的大个子。他的身板并不像别人那么粗壮,反而细长挺拔,但若因为外表就觉得他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的每一块肌肉下不知蕴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顾堰的眼睛也特别会骗人。朴余吐槽顾堰最多的就是顾堰的眼睛,明明是个黑心肠,偏偏生了一双温柔亲切的瑞凤眼。带着笑意看人的时候,平易近人的就像是邻家大哥哥。微微睁大时,能让人笃定坚信他是无辜善良的人。
“看够了吗?”顾堰忽然开口。
这一声太突然,朴余心虚地往后退了退,又贴到了门上,门被他撞出了不小的动静。
顾堰睁开眼:“你看上去,很有活力啊。”
朴余“咳”了声,迅速收敛心虚,让自己看上去倨傲些,“那当然,我力量的持久性还是很好的。”
持久性也是一个勇士能否取得战斗胜利的关键。
顾堰非常轻的笑了一声。
朴余一听他这么阴阳怪气地笑,就忍不住跳脚:“你笑什么?你这人怎么总针对我,从小到大我遇到你就没好事!”
“你为什么不难受?”顾堰问。
朴余这才注意到,虽然顾堰站姿依旧笔挺,神色也是一派淡然,但额间沁出了许多细汗。
“你为什么不难受?”顾堰又问了一遍。
他很少重复说话,再三追问,证明他对这事非常不解。
朴余也不知道:“可能我比较强,所以药效发挥的慢?”
“药采用注射的方式,会立刻随着我们的血液游走全身,发挥效用。”顾堰并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注射十分钟后,我的身体就出现了异常。”
朴余惊讶,他们被关进来也有两个多小时了,为什么他不疼?
“可能我太强了,所以药物对我不起作用?”朴余一边说一边点头,显然对自己找的这个理由非常满意。
顾堰又是一声冷笑。
这一声笑得朴余更不爽了。他上下瞄了顾堰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
“全身乏力,浑身疼痛,是不是还有发热的症状?”朴余“嘿嘿”贼笑两声,搓搓手,一步步逼近,“我现在打你,你是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顾堰抬眼看他,目光一沉,温柔的瑞凤眼骤然间聚了几分戾气,,“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朴余毫不退缩,一拳砸在顾堰肩头,顾堰果然被他砸的踉跄后退。
朴余像只首次猎到食物的小狼,新鲜感战胜了想要立刻进食的迫切。他伸手在顾堰还有些肉乎乎的脸上,左戳戳,右摁摁,看顾堰眉头深深拧着,似乎想反抗又无力抗争,这种在顾堰面前占有绝对上风的滋味,让朴余有些飘飘然。
“从小到大你就憋着劲害我。幼儿园,我往你杯里撒尿,你如法炮制不说,还往老师杯子里撒尿,然后嫁祸给我,害我吃了顿竹笋炒肉。”
“小学我给班花写情书,你偷了也就算了,还改了改,给我往校刊上投稿,害得我被人家家长投诉,成了一个大笑话。现在老于追人,还背写我的稿呢!”
“进了现在这个学校,你也没少整我。每年大比武,报的科目总是跟我重复一半,处处压我一头。”
朴余再逼近一步,磨牙:“今天我就有仇报仇,让你也知道知道恶人有恶报!”
他抬手还没打,顾堰忽然一低头,将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滚烫的呼吸打在他微凉的皮肤上,烫的他打了个激灵。
“你的信息素……”顾堰顿了顿,“很甜。”
朴余吓得后退:“有病吧你,咱俩都是Alpha,你闻我信息素是甜的?大哥,AA犯法你知道吗?”
“朴余。”顾堰视线紧盯着他,“你为什么不难受?”
朴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的顾堰脸色极其苍白,豆大的冷汗不断地往地上砸。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撕开了,以前跟人格斗受伤骨折,也没有这么痛过。他一会像是泡进岩浆中,一会又像是跳进了冰河,冷热交替让他头痛欲裂。
只有刚才朴余走过来时,那清甜的香味,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看这家伙依旧活蹦乱跳的,顾堰疑心顿起,追问:“学校的药不会有问题,你没有反应,只能证明你有问题。朴余,你该不会,不是Alpha吧?”